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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走没多久，沈润祀就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回来了。
屋子又恢复了冷清，死一般地沉寂。
他坐在沙发上，眼底凝起一抹暗意，视线缓缓下移，落到茶几的杯子上。
白簌缪家。
“我其实早就整理好调色盘了，就等你大杀四方了。”
白簌缪放下手机，抬眸看着她，“你把她的演示过程叙述一遍。”
苏祁祁抵了抵后槽牙，怒火焚烧，“你刚才刷那么久的手机，没看我给你发的视频吗？”
那视频是她托关系，好不容易找到的。
一般人出于尊重根本不会记录陆羽柔行为艺术的全过程。
她家白小姐倒是好，愣是一眼没看。
怪她，都怪她，看把她都惯成什么样子了。
苏祁祁眉眼一低，打开平板，点击播放按钮。
她才不会浪费口舌。
画面中：
在空旷的艺术室里，陆羽柔站在最中间的位置，墙上挂着大屏幕，陆陆续续有很多人进来围观。
她开始沉默无声地趴在地上画画，很快一脸虔诚的将画纸交给路人，把笔递给他们，示意他们随意绘画。
逐渐地，画纸画满了奇形怪状的图案，她将画纸贴在了自己的身上，之后……
苏祁祁按下暂停键，开始吐槽，“看到没？她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抄袭，这些构思分明是你的，太过分了。”
“嗯，不错。”白簌缪指尖在屏幕上轻敲，“能把我写的还原出百分之八十了。”
就是太沉不住了。
要是再晚点拿走她的创意稿，兴许还能更劲爆。
“你的寓意是不要固步自封，听取她人意见，虚心将标签贴在身上。她基本都诠释出来了，确实有点本事。”
苏祁祁虽是不爽，但对于陆羽柔能从苍白的底稿中领悟到这些，再用行为表达出来，还是发自内心的赞扬了一番。
不过如今胜局已定。
苏祁祁眉眼含笑：“有沈律师在，咱们还有那么多证据，就静静地看她还能浪几天吧。”
白簌缪又草草的划了一遍视频，看清楚艺术室位置后，关掉了屏幕。
“小姨要是愿意，她能快活一辈子。”
苏祁祁直视她的眼，接过平板后，不解的开口：“你什么意思？你可别再把她当亲人了，还小姨，小姨的叫唤。”
“你怎么跟个傻白甜一样，底稿说让人骗走，就骗走。”
白簌缪眸色微凝，手指在手机上来回滑动，可思绪早就溜走了。
她倒是希望自己是个傻白甜。
一个月前，
“簌簌呀，很久没来你家了，小姨想死你了。”陆羽柔双手环住了白簌缪的肩膀。
“你之前教我的那些东西果然管用，她们都说我虽然老了，但是艺术创作还未凋零。”
白簌缪整个人僵硬在书桌前，推开了她，淡淡开口：“小姨来我家干什么？”
书桌上摆满了她写的各种创意底稿，相当凌乱，像个小型垃圾堆。
“你好久没和我聚了，我来看看你，你这孩子，怎么总是冷冰冰的。”陆羽柔讪笑着，帮她整理书桌上的废稿。
白簌缪靠着椅背，姿势懒散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
看起来是真的想她啊……这就是亲情吗？
“我去洗个澡，小姨您随便坐。”她从椅子上起身，另一只手碰了碰椅背，示意陆羽柔坐下。
陆羽柔微愣了一下，眼皮微动，“你不怕我盗你的创意吗？”
“小姨是我的亲人，怎么会做出那种下三滥的事情。”白簌缪按了按酸痛的脖颈，一脸轻松。
“那你快去吧，你这孩子跟你妈一样，一忙起艺术来，什么都会忘。”
白簌缪笑着点了点头，“还真是，还好小姨没遗传。”
随后，只剩下哗哗哗的水声。
白簌缪看着无意点出的照片，眸子愈发阴郁。
“你还让那女人来过你家啊。”苏祁祁随意扫了一眼她的手机，“啧，这拍的，有股岁月静好的味儿。”
“是吗？我也觉得。”
白簌缪很大方的给苏祁祁看。
那张照片里陆羽柔正给她吹头发。
苏祁祁懵了一秒，毫不吝啬的赞扬，“这是谁给你们拍的照片啊，技术不错。”
“把手机支在一边，后视摄像头拍的。”白簌缪眨眨眼，很自然的回答。
苏祁祁拍了拍脑门。
她怎么就突然犯傻，没想到是这么拍的！
跟傻白甜待在一起久了，自己脑子都不爱转了。
似乎很合理，但她看着这照片的拍摄角度，怎么就有些怪呢？
苏祁祁想不到索性胡想了，又开始碎碎念模式，“你应该好好跟我学习，别因为一个人给你做这么点事，你就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哐哐撞大墙。”
白簌缪抿唇假笑，“知道了，会跟苏小姐好好学的。”
“那你晚上就跟我去学习。”
“去哪儿？”
苏祁祁：“今晚举行慈善艺术品拍卖会，咱们工作室被邀请了，你跟我去见见那帮老狐狸，省着再被骗。”
白簌缪颔首，咬了咬唇，“慈善拍卖会啊？想好捐赠什么艺术品了吗？”
苏祁祁一想到这个就来气，“咱们工作室的艺术品那么多，那几个人都不愿意捐。”
也是，谁愿意把自己辛苦孕育出的作品捐出去。
她们宁愿在手里捂包浆了，也不愿意捐。
“捐我三年前画的那幅《双握》吧。”白簌缪沉思了一会，淡淡开口。
苏祁祁一脸不敢置信，“那幅油画，你不是很珍惜吗，说捐就捐？”
那幅画是两只手相握，代表着国际上的合作共赢，她至今记得。
当年要是不选择行为艺术这条道，没准白簌缪会是艺术界的油画大师。
“都是以前的东西了，不喜欢了。”
苏祁祁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意味深长，“咱们工作室没有你，还真不行，我可给把你当佛像一样供起来。”
“少油嘴滑舌了，不是让我和你去，还不准备？”
苏祁祁：“遵命，我的傻白甜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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