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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黑眸闪了闪，转身离开。
等白簌缪醒来后，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身子蜷缩成一团，小声呢喃:“阿祀，阿祀，去哪里了。”
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害怕的眼睫颤动，房门被推开，结巴的问:“你…你是谁?”
米娅细眉微皱，即使沈润祀已经告诉她白簌缪的情况了，可亲眼看到后还是很意外。
明明以前是个冷漠的人。
变化好大。
白簌缪单薄的肩膀轻轻耸动，戒备又困惑的看着她，“别过来！”
“啪”地一声，床头灯被她打碎，她随意捏起一片碎渣指着她，“滚开。”手上被扎的出血，疼得倒吸凉气。
监控室内的沈润祀拽紧了指尖，他有些心软，想进去抱起她，哄她。
可他不能。如果他一味的囚禁她，那他也太自私了。起初他是这样想的，可自从昨天从疯人院回来后，他改变了主意。
她确实变乖了，可自我意识越来越淡薄。
如果她彻底被他控制，那么只要是个男人说是阿祀，她都会求抱抱，像个没有自主意识的木偶，直到最后彻底失去意识。
米娅靠在房门口，瞧着这可怜的小家伙，还会自残，她随口说道:“我带你去找阿祀，跟我走吧。”
“你没骗我?”白簌缪显然是信了，丢掉了手中的碎渣，手心里的血还在流，她就一直蹭着裙摆，强忍着泪水，凶巴巴的说:“快带我去！”
没有阿祀，她快要崩溃了。现在心里就像有好多虫子在啃咬，那种想自杀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连阿祀都看不到，死了算了。
米娅皱眉，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夹在指尖，嫌弃的看着她，“把衣服穿上，连衣服都不会穿?”
太难以想象了，那么高傲自满的女人，在艺术界更是精英般的存在。现在却像个寄生虫，没有沈润祀就活不下去。
这要是让艺术界的学者看到她这副样子，怕不是要惋惜死。
米娅看到她呆愣住的表情，无奈叹口气，熄掉烟，给她穿衣服，“手疼不疼?”
白簌缪笑了笑，摇脑袋。
其实她也不知道疼不疼，感觉早就被痛感麻木了，也就只有在和阿祀身体密切接触的时候才会感受到疼痛。
米娅特别想骂一句脏话，可她是个病人，憋回了喉咙里，“连自主意识都快没了，还笑得出来?”
“跟我走，给你处理伤口。”
“不要，我要阿祀！”她反抗，打掉米娅的手，手心的伤口又渗出了一些血，“滚开，我要见阿祀。”
她有些崩溃，右手搓捻着左手的伤口，触手一片湿腻，低头看去，眼神空茫茫的，像个黑洞，“是不是，阿祀，死了。”
她在做梦吧，不然怎么都不会疼。
好难受，喘不过气，那种窒息感又来了，“死了，真的死了。”
米娅被她吓到了，“阿祀没死，清醒点。”不知所措的想靠近，却被床头灯的碎片砸伤了脸。
白簌缪拿起一块碎渣，蹭着自己白嫩的脖颈，很快就出了一道血痕，“滚开，滚开啊……”
门口传来低哑温和的声音，白簌缪眨了眨漂亮的眸子，有点懵，被摁在脖颈处的碎渣被扎进了大腿根，眼底的泪水哗哗往下流。
“簌簌，放下。”
她放下了，阿祀真的来了，腿根麻麻的，要痛死了，委屈的咬唇肉，“阿祀，怎么现在才来。”
米娅松了一口气，偷偷出了房间。看来她救不了她，阿祀简直太高看她了。
沈润祀摊开她的手，把碎渣都扔掉，给她手消毒，“簌簌以后不许自残了。”
白簌缪倒吸了一口凉气，眸中蓄满了泪水，眼睛都没移开过沈润祀，“你不要走。”
他把她裤子褪去，还好玻璃渣小，只划破了一个小口，棉签刚放上去，就哭起来。
“好疼，要抱抱。”
沈润祀刚抽过烟，身上烟味很重，嗓音低哑暗沉，“待会抱抱，行不行？”
“好吧。”白簌缪答应了，包着纱布的手总是不由自主的碰他，“已经待会了。”
“抬起头，我看看。”
白簌缪很躁动，身子乱晃，勉强抬头，“嗯，快点！”她着急的催促他上药。
总算上完药了，白簌缪搂着他的腰，也不管他身上有烟味，脑袋蹭了蹭胸膛，“唔，阿祀，抱抱我。”
现在的她极度缺少安全感，只要沈润祀一刻不碰她，她就会想自残。
明明更依赖他了，可他却越来越怕。
“阿祀别离开我……我真的会死的。”
沈润祀哄了好几个小时，她才肯从他怀里出来，嘴里不断嘟囔着，要抱抱。
睡着的时候，还抱着他的腰。
等她彻底沉睡，沈润祀才起来，揉了揉肿胀的眉心，眼底乌青一片。
在外面的米娅扔给他一根烟，嘲笑道:“啧啧啧，两个多月了吧。”
“你也太能撑了，要是我，都想丢掉她。这种情况，你找我也没用。”
沈润祀低着头，手指夹着半截烟，深呼了一口气后，烟圈被缓缓吐出，冷笑道:“你不是精神方面的专家吗？”
他笑意不减，脸上冷漠愈发可见，“废物专家。”
“她连陌生人都不愿意靠近，再厉害的专家也没用，精神病症状患者。”
连衣服都不会穿，走路都要靠人抱着，自我麻痹了，没救。
自己都不愿醒过来，别人再怎么治疗有什么用。
沈润祀扔掉烟，手指紧紧攥住米娅的脖颈，脸色难看，“她不是精神病。”
“咳咳咳……”米娅被掐着脸色通红。
屋内再次响起碎裂的声音，沈润祀才放过她，冷冷开口:“滚吧，没用的废物。”
亏他当初那么信任她，让她带着白簌缪去逛街。
可她呢？在洗手间门外等不到白簌缪后，索性就去酒吧去玩了。
“咳咳，没用的。她神智早就不清了。”
沈润祀不再理会他，大步走回卧室，卧室内一片狼藉，他声音沙哑又颓废，“簌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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