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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吧，听听自己的谣言也挺有意思的。”
穆琅函拧不过他，只好说，“有人说你那天被龚睿森用剑劈开，你却被毫发无损地抱出来，一定是祖师爷保佑。”
顾碎安愣了愣，那天的感觉说是被劈开一点不为过，他也以为自己被劈开了。
穆琅函继续补充，“不过那天在场的都被龚睿森发狂杀了，你的事变成传言，真相除了季总领没人知道。”
顾碎安咂咂嘴。
吃到自己都不知道的本人的瓜，感觉十分奇妙。
说不定过几天，就变成祖师爷显灵救了他。
再过不久，他就变成祖师爷本人了呢。
谣言只会越传越离谱，不会止于智者。
两人边说边走，顾碎安对三派目前的情况多了不少了解。
羽山派由于只有灵愈师，对战能力不强，被散落分配在每个小队里以防止有弟子被鬼族入侵伤到。
大咸山攻伐师完全与数历山弟子融合，由魏总领带人守在数历山北。
所有数历山弟子由本派掌门首席弟子高境统领，派往所有数历山重要防御地点。
“不过，”穆琅函看着近在咫尺的素尘宫匾额，面带不安，“何家和天杭山庄目前处境艰难，我担心被人族孤立久了，会做出极端的事。”
他说得委婉，但顾碎安听懂了。
他是担心他们狗急跳墙。
既然人族容不下，干脆真的与鬼族合作，到时候不但鬼族势力深入，人族也腹背受敌。
顾碎安摇头，“何家不会，周朗也不会。”
今日见过何凰，那样一身傲骨的女子绝不会背叛人族，但天杭他没见过，不知如何。
“希望吧。”
两人又说几句，拱手作别。
季邀晚间方归。
一进门就黏上来，告诉他龚睿森自杀了，死得十分惨烈。
灵丹被长剑穿透，鲜血铺满整间牢房，和陆景一模一样。
顾碎安听完，叹了口气。
这是殉情吧。
他想起陆景死得那天，漫天飘红。
人人对季邀心存畏惧，独他一人怀抱爱人尸体，质问为什么不早点出手。
当时还以为是同门情深，万想不到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希望他们可以携手转世，来世做一对神仙眷侣。
季邀舔着他的脖子，说何家和天杭并未洗清嫌疑，暂时停止所有对外活动，由三派派弟子守住他们，直到调查清楚方能自由出入。
偌大的修仙界，人员庞大的人族到处笼罩着怀疑的阴影。
鬼族还未进攻，已经被搞得鸡犬不宁。
裴京处理完这次会面，又回到后山给楚楼疗愈，临走前嘱咐季邀，这几日正是楚楼恢复的关键时期，没有重大事件不要打扰他。
这是唯一一件好事。
顾碎安愣愣地听着，他感到命运之手无情推动，让剧情向着原先的方向发展，但却不是完全相同。
若这样下去，人鬼大战势必发生，但那是原著中自己死后的情节。
作为异数的自己，到底能不能活过这次战乱，还是未知数。
见顾碎安不说话，季邀从背后抱着他，眼睛盯着师兄长长的睫毛。
“师兄，你怎么看陆景和龚睿森？”
怎么看？
与你我并无不同。
“苦命鸳鸯。”
赶上了坏时候。
“我倒觉得十分羡慕，以同样的方式死去，一定会去同一个地方。”
“别瞎说。”
怪?人的。
季邀没有听话，他继续说，“若我能和师兄一起死去，一定是含着笑的。”
男主脑回路我等凡人跟不上啊。
顾碎安起了鸡皮疙瘩，季邀的语气太认真，让他毛骨悚然。
“我们不会那样，我会一直一直保护你。”
直到人鬼大战结束。
如果我能活到那时候的话。
季邀笑着吻他发顶，“你灵阶没我高，鬼族真来了，师兄先护好自己。”
看不起谁呢？
顾碎安身子一震，想起一件大事。
他转身看着师弟的俊脸，眉眼弯弯地说，“忘记告诉你，我升阶了！”
季邀惊讶地看着他，“真的？师兄现在七阶？”
“昂，”顾碎安十分骄傲地眯起眼，口中洋洋得意，“升到六阶后一直停滞不前，无论怎么修炼都上不去，上次泡....”
温泉。
顾碎安咕咚将这句话咽回去，生怕一不小心星星之火燎了原。
季邀敏感地捕捉到关键字眼，“泡什么？”他用手抬起顾碎安的下巴，眼睛落在唇上，“温泉？嗯？”
尾音上扬拖得很长，带着浓重的挑逗。
顾碎安眼神躲闪，点点头，“上次泡完后灵力运转通畅些，后来又被砍了一剑，做了很多梦，今天修炼的时候发现升阶了，哈哈。”
最后这声带着苦涩，升阶太难，那种几乎要死掉的感觉不想再经历一遍。
季邀听完也十分高兴，“升阶后身体会变好，我们试试。”
顾碎安：？
从我答应你到现在才几天！
几次了！
你能不能想点别的！
“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季邀缠上来，撒娇耍赖，“师兄，就一次~”
我死也不会再信这句话！
可能是升阶确实有用，顾碎安成功阻止季总领，换完药后安安稳稳把他撵到客房睡觉。
想到季邀抱着被子离开前那个委屈的表情，顾碎安乐得笑出声来。
哈哈哈。
想不到顾某人也能拒绝这样的表情了，可喜可贺。
季邀这次的伤好得很慢，被鬼气直接打入伤口，除了要愈合伤口外还要将鬼气排出。
顾碎安每天带着他去找羽山派灵愈师排鬼气，黑气和着血肉被一起拽出，看着都疼。
每次结束，季邀都要回去抱着他哼哼唧唧好一阵。
他找到高境，问能不能去后山温泉泡泡，得到的答案是不能。
应钟长老将整座后山划在阵内，不被允许的话，谁进去都会被阵法攻击。
顾碎安没信心对抗浮玉山第二灵阶的阵法，只能每天修炼的时候到后山溜一圈，希望可以见到裴京申请个泡澡名额。
这天站在阵门张望，看了一炷香功夫，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随脚踢着脚下石子，金色灵力在指尖灵活跳跃，刻成一条小鱼在五指山内游弋。
虽然现在不用刻像谋生，但这个习惯他一直保留着，对锻炼灵力的细致运用十分有效。
看来今天没戏了。
他化掉小鱼，转身往素尘宫走去，没走几步，身后传来树叶破碎的脆响。
来人啦！
顾碎安飞快回头，果然看到裴京站在阵门负手而立，形销骨立的像立在那里的影子。
顾碎安隔着一层灵阵举手施礼，趁机端详，感觉他比上次见面气色好些。
“长老好。”
“嗯。”裴京点点头，“连着几日过来，有何要事？”
原来他知道！
机会果然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顾碎安拱手说，“季师弟伤口难愈，想请长老暂开阵法，准许他泡温泉疗愈。”
“.......”
没有得到回应，顾碎安疑惑地抬头喊，“长老？”
裴京抿着嘴看他，眼中闪烁着疑惑和警惕，“上次你们泡过温泉后，鬼气浓郁，我找人清了很久才散，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鬼气浓郁？
对，上次有鬼族袭击，肯定会有的。
“上次有鬼族偷袭，这次有长老阵法在，一定不会发生上次的事。”
话音刚落，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偷袭不会那般严重，这事一定与鬼族有密切联系。”
顾碎安闻言抬起头。
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妇拄着拐杖过来，衣袂飘飘，仙风道骨。
走到跟前。
见她头发花白，面色却极是红润，皮肤弹性光泽，手指纤细白皙，与外表并不相符。
他立刻施礼，恭敬喊道，“流景长老。”
柳丝安点点头，“嗯，这孩子倒是有几分眼力，不过，”她声音一顿，“身上鬼气十分浓郁，最近是不是与鬼族多有接触？”
鬼族？
顾碎安眨眨眼。
没有啊，龚睿森是自觉杀人，并未被附体。
看他一脸疑惑，柳丝安便明白他未与鬼族接触。
她面色凝重，“既未曾接触鬼族，那要多多注意身边人，数历山上，或有鬼族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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