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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子在两种不同属性的灵力作用下开始颤动，带动整张床左右轻晃，顾碎安跟着床铺摇，眼前晃得开出太阳花。
为了避免影响，顾碎安闭上双眼加大灵力，争分夺秒想将链子破开。
玉石材质特殊，虽处在鬼族，但温泉池内灵力异常浓郁，这或许与季邀将周围的鬼气鬼族尽数驱开有关。
锁链顶端撞击声音清脆，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
门外的婆婆看似羸弱，据他冷眼看，实在不是等闲之辈，那样一个大食盒，装着点心菜食重若大石，寻常人族男子提起尚且费力，那三名老妇虽惧怕季邀，但提着食盒走路带风，不可轻视。
这三人定是季邀找来专程看着他的，破坏链子的行为必须小心谨慎。
他化出绳子，将四根锁链拉住绷紧，来减缓不同属性灵力对战造成的震动。
金色逐渐缠满锁链，轻飘飘萦绕在四周，像萤火虫聚集在周围，泉水映照光芒，顾碎安低头垂目坐在浮雕繁复的大床上，四周飘起万千星点，白衣被蓝金两色装点，高贵又优雅。
泉水在灵力带动下流得速度越来越快，清泠泠的水流在此刻听起来就像是催命的战鼓，让顾碎安整颗心紧绷起来。
千万不要惊动外面的婆婆。
灵力流动的越快，顾碎安感觉越不对劲。
照理说，他虽然灵力被束缚，季邀为了不对他的身体造成太大危害，走之前特意将束灵锁减弱，他现在的灵力也有四阶，运转半天，怎么对锁链毫无作用？
他缓慢移动手腕。
不但没有作用，手腕上好像比之前缠的还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再次加大灵力，他的体力已经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如果这一次不能成功，季邀下次来一定会发现，那样他逃走的几率将微乎其微。
顾碎安握紧手中退鱼挣扎翻滚的魂魄。
小鱼，别怕，我带你出去。
锁链在灵力加大的影响下疯狂震动，顾碎安的身体也控制不住跟着摇晃，晃得他头都要晕了。
泉水也从流动变快改为浪潮迭起，水声激荡，甚至将身下床铺和顾碎安衣袍下摆打湿，温热的水浇在身上，顾碎安眼皮颤动两下。
四周温度升高，手腕传来剧痛，顾碎安一下收回灵力，萦绕四周的金色顷刻消失，汗水顺着额角涔涔而下。
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丝毫无法撼动锁链，甚至在努力之后还缠的更紧了！
难不成是我的方式出了问题。
顾碎安闭着眼平稳呼吸，鼻尖窜进些许血腥味。
他对味道一向敏感，皱着鼻子嗅嗅。
心中隐约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睁开眼，季邀满目赤红的站在眼前，桃花眼目眦欲裂。
他穿着一身黑金铠甲，手中拿着一把黑色弯道，刀柄上嵌着一块火焰形状的宝石，发出悠悠的红光。脚下蹬着一双靴子，靴头被金属包裹，随着他步上台阶的动作一步一步发出金石相接的脆响。
顾碎安看着他，手中灵力全部散去，静静卧坐在大床中央。
季邀在他眼前站定，顾碎安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他眼底铺满血丝，目光阴冷锐利，射出阵阵寒光，但声音却温和缠绵，“师兄，你在做什么呢？”
顾碎安别开眼，将退鱼的魂魄握得更紧一些，“没什么。”
季邀笑着抬起胳膊，说：“为了早日实现对师兄的承诺，我已经开始着手收拾羽山派，想不到天欲雪还有几把刷子，不过好在我对师兄的心足够坚定，现下已经解决了。可惜过来的匆忙，身上有些味道，知道师兄不喜欢，下次定不再犯了。”
这是味道的问题吗？
你把雪掌门怎么了？
知道自己若是这么问一定会惹怒季邀，他转向两人一直在拉扯的问题：“季邀，如果不想你我二人反目成仇，你就放我离开。”
“你要离开？”季邀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师兄，你是在跟我玩乐，对吧？”
“师兄，你说过，我是你最喜欢的人。”
“你说过绝不会离开我。”
“这都是你亲口承认的，你怎么会离开呢？”
“.........”
顾碎安默不作声。
季邀捏诀退掉身上厚重血腥的铠甲，转眼换上一身蓝色长袍，坐在床边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
“我用世间最好的玉石为师兄打造锁链，用第一等温泉为师兄造这两界胜地，我还做了师兄最喜欢的梅花糕，我对你这般好，你怎么会离开我呢？”
顾碎安任他抱着，看也不看他一眼，他的心紧缩着疼，明明之前是个很正常的孩子，怎么到了鬼界就性情大变了，就算是装，也不该变化如此之大。
果然，变态都是根植在骨子里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诚不欺我。
他低声说：“我从未要求过这些，我只想要自由。”
季邀不理会顾碎安的要求，他亲吻着顾碎安头顶发旋，用手指轻划过他脸颊，自顾自往下说：“我把欺负过师兄的人都杀了，我不会容忍任何人欺负师兄。”
顾碎安一愣。
都杀了？
他脑中立刻出现一人，那人死之前痛苦万分，死后尸身溃烂，惨不忍睹。
他抬头与季邀对视，看到师弟眼中浓重的占有和得意，“师兄猜猜，我都为你做过什么。”
我不想知道。
我不想知道你因为我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也不想知道在我熟悉的外表下，到底藏着一个怎样邪恶凶狠的灵魂。
“.........”
“师兄真聪明。”
滚！
你们鬼族自带读心术？
还是鬼帝消息都这样灵通？
“就是你猜的那个，李哈——是我杀的。”季邀顿了顿，脸上显出玩味，“师兄，他死的时候很有意思。我把鬼气一点点放进他的脑袋里，他不管看哪里都是你，扑在地上到处磕头请罪，哈哈，真该让你看看，师兄见了一定欢喜。”
顾碎安直直看着他，“你真是魔鬼。”
“魔鬼？”季邀眼中神采一暗。
这两个字掀掉了他表面的平静，他的眼底卷起乌云，“这两个字很熟悉。小时母亲常说我，丧门星，魔鬼，灾星。去到浮玉山后师兄真心相待，这句话已许久不曾听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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