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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碎安看着他，心里释放出一丝轻松。
虽然从未有人怀疑过他的身份，平日也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真的说出来，在这个世上有人与他分担秘密时，他心中还是一轻。
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和本书黑化后的男主说。
他握紧手枪，食指始终没有离开扳机，“你上次让鬼王捏我魂魄，我睡完一觉就恢复如初，若是本人的魂魄被伤害，至少卧床百日，你没有怀疑吗？”
季邀想起上次顾碎安从鬼界回去，睡醒后一直安慰他，他得意于师兄上钩，只顾着将师兄拐上床，哪还顾得上这些细枝末节。
这些不合理的地方被师兄一句句唤醒，他的心口天雷般响起来，一阵又一阵，他无比高兴，连灵魂都在疯狂颤动。
师兄也是怪物。
他和我一样。
我们果然是天生一对。
他张开嘴，握住顾碎安对着他的枪口晃了晃，脸上绽开笑容，就像当初顾碎安接他住到方寸居时般灿烂。
“师兄，你......你也是鬼族？人鬼两族？”
季邀声音发颤，像一个踽踽独行的人，努力融入人海隐藏不被人接受的身份，却发现这世上竟然不止自己一人。
顾碎安摇头，将季邀的手从枪上拉走。
他的手垂在袍袖里，眼睛暗下去。
听见师兄说：“我比你还不如。”
顾碎安盯着季邀的脸，他见那张脸哭过，笑过，迷乱过，疯狂过，不知道这句话说完，他会看到那张脸上出现什么表情。
惊讶？
狂喜？
暴躁？
他不知道，现在也不在乎他怎么想了。
刚才担心季邀受伤，谁知道人家转眼就挖了他的脸，还免费给纹了身。
他语气中满是愤怒，“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怪物，因为身份无人爱你。而我，我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是不是觉得我也是怪物？”
季邀笑眯眯看着顾碎安愤怒的面庞，“师兄就算是猫狗，我也爱。”
“说得好听，我在这里什么都没有，遇到一个你，还这样对我！哈哈，”顾碎安将枪上抬对准季邀眉心，“我顾凡，两辈子一次真心错付，就落得这个下场。”
季邀听见真心眼睛一亮，说：“没有错付，我爱你。无论你是谁，无论来自哪个世界，顾碎安也好，顾凡也好，我都会把最好的给你，”他一字一字表真心，抬手想要感受顾碎安温润柔软的皮肤，却被顾碎安狠狠转头避开。
季邀毫不气恼，手跟着追上去摸着那片印记，笑着说：“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
“我不要待在你身边，我要离开！放我走！”
他宠溺的笑，“别说傻话，离开我你去哪呢？你还有那么多在乎的人，一定舍不得他们。”最后五个字说的慢慢悠悠，一下将顾碎安稍微回落的怒火点燃。
“情，爱，我都不要，季邀，我要自由，自由！你懂吗？”
季邀抬手握住枪口贴在额头上，前端在皮肤上留下印记，他说：“我不懂，你要敢走，我就毁掉整个人族！”
“你不会的。”顾碎安摇摇头，“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就算是赌上性命，我也要将你留在这里！
季邀看着自家师兄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像未发育完全的小鹿奋力向雄狮宣战，刚得到大秘密的他忍不住向前俯身，想吻上那双湿漉漉，红彤彤的眼睛。
他的师兄和他一样，是怪物。
真好啊。
好想要他。
好想看安安辗转喘息的样子。
红着眼睛说不要，又摇着头说别停的样子。
啊~每一幅都很美啊，想看他和池内花瓣一起绽放。
顾碎安不知道他满脑子下流肠子，手下用力，玉石锁链在他的动作下哗啦作响，“不要动，别不放在心上，我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命。”
鬼族再快，在不认识的武器面前，还能快过灵力子弹？
不可能。
季邀笑着说，“师兄要杀我，我自会把脖子洗干净送到刀下，哪舍得让师兄双手染血。”
顾碎安默不作声，眼神凶狠地紧盯着他。
杀了你，再告诉人族鬼族的阴谋，阻止这场大战减少伤亡，最后找个地方自杀。
顾碎安安排好，心里不再恐惧。
他看着这张春情含笑的脸，上面丝毫找不到对死亡的恐惧。
想起刚才要杀他的时候季邀那种绝望，顾碎安开口解释，“我不想杀你，但你作恶多端，鬼族以你为首定会作乱人间，铸下大错。你先走一步，我做完事就去找你，无论是地狱还是转生，我都会陪你。”
季邀笑着说，“好呀，师兄，我要是死不了，你之前刻给何游的那些姿势我都要试试。”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那个！
不愧是后宫三千的种马。
顾碎安被带跑偏，想起那树大招风的一棵，不由红了脸。
见他不说话，季邀软着嗓子撒娇，“好不好，师兄？”
反正必死无疑，顺着他算了。
顾碎安果断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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