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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织掏出自己手机,点开相机,把这傻样给他拍了下来。
“拍好了吗?”喻初问,“给我看看。”
南织不敢把自己手机交给这傻子,怕他拿不稳给摔了,顺嘴道:“先不看了昂,我传给你。”
喻初皱起眉,咕哝着:“不要传的,我要洗出来,给我妈看。”
还得洗出来,这么郑重呢。
南织琢磨了一下,“阿姨不用微信啊?”
喻初只是重复着,“得洗出来…”
南织头开始嗡嗡地疼,“好好,明天洗,明天寄,现在回床上睡觉。”
她现在只想让这位大爷能安静睡去,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人拽了起来。
喝醉的人简直像具没意识的尸体,死沉又不听话,两人刚转身踉跄走了两步,傻子喻初身子一歪,直接跪坐在地上。
南织实在托不住,看着人一头磕在了茶几上,“duang——”
“谁打我?”喻初按着脑门,觉得有人偷袭他。
南织是又心疼又想笑,她蹲下身扶起他的脸,把额前的碎发都撩了上去,观察了一下。
还好,还好,除了有点红没别的事。
“妈,你干嘛打我?”
南织:“……”
完了,皮没事,瓤坏了。
南织摁了摁他磕红的脑门,“这儿疼不疼?”
“刚才疼,现在不了。”喻初如实回答。
“那我是谁?”
“你是我妈。”
我是你大爷!
南织起身,喻初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黏了上来,“妈你去哪?”
“撒手。”
“不。”
“快松开。”
喻初抱着她的胳膊,死活不放手,牢牢地锁着她,嘴里含含糊糊念着,“你陪我过生日…”
南织放弃挣扎,胳膊和腰被他紧紧环着,出气都有些困难,“好,陪你过,你先松手。”
喻初终于松了点劲儿,哑着嗓子说:“妈,我想喝水。”
“给你拿。”
起身的那一刻,南织决定这辈子不生孩子,她带不了,脾气上来可能会把娃打死。
她又冲了一杯蜂蜜水,递到他嘴边,“喝吧。”
喻初咕噜咕噜喝了半杯,脸依旧红扑扑的,瘪瘪嘴说:“喝不下了。”
南织叹了口气,接过水杯放在茶几上,这是什么命啊。
为什么像个寡妇一样。
独自带孩子,好励志啊。
“妈,我想上厕所。”
南织萎靡不振地说:“乖孩子,自己去吧。”
喻初很听话,自己站起来歪歪扭扭地往阳台走去。
南织正在抚额反思着悲苦的命运,听见一阵诡异的拉拉链的声音。
她抬头,看见那人对着阳台的小木桌捣鼓着。
“诶,诶——”
谁特么让你把阳台当厕所了!
喻初茫然回头,“妈,拉链怎么拉不开?”
南织欲哭无泪,“厕所在那边。”
你特么差点就尿错地儿了。
这下她也不敢让人自己去了,拽着人往房间门口处的卫生间走。
“好了,进去吧。”
喻初迈了进去,没关门,停在了洗手池旁边,愣了两秒。
南织看他傻站着,接着像突然醒过来一样,开始动手拉拉链。
如果门口立着一把猎枪,她现在只想一颗子弹崩了自己。
她二话不说,进去拉着人走到马桶旁边,把盖子掀了起来,“这里,知道不,对着这里,明白不?”
喻初哈哈一笑,“妈你拿我当小孩呢,我当然知道这是马桶啊。”
“……”
“然后呢,要怎么做?”南织问。
“然后按这里,冲下去。”喻初说。
“对,再然后呢?”
“再然后,”喻初像是不明白似的,“洗手,出卫生间啊。”
“再然后,”南织颤抖着手,想死的心都有了,指了一下他的拉链处,“塞回去,拉上来,洗手,出来,懂?”
喻初思考了一下这个步骤,然后点了一下头。
南织压根不放心,他现在根本没有脑子,他头颅里空空。
“那你重复一遍妈刚刚说的话。”
喻初记得挺牢,“按一下,塞回去,拉拉链,洗手,出门。”
行,你要是敢那么的,就出来,我锤死你!!
南织哄骗带恐吓道:“你乖乖听妈的话,不然妈不管你了,知道不?”
喻初忽地情绪有些激动,“妈你不能走。”
“好好,妈不走,妈在门口等你。”
南织出来的时候带上了门,头倚着墙边,听着里面传来的水流声,像个已经被折磨疯的尼姑,眼里既没有世俗的欲望,也没有生活的理想。
她在寒冷的北极杀了十年鱼,她的心早已像万年冰层下的死鱼干一样冷了。
冲马桶的声音响了起来,随后南织扒在门边,隐约听见里面有拉拉链的动静,她松了口气,退后了几步。
好孩子,好孩子呀,真给妈长脸。
又过了几分钟,儿子终于出来了,南织像等候在学校门口,恭迎自家高考的儿子一样,翘首以盼。
谁料傻儿子喻初指着自己的拉链处,无辜且为难地说:“只拉起一半,卡住了…”
南织垂眸一瞧,看见了里面的黑色布料。
她也很紧跟着两眼发黑,翻着白眼差点过去。
在这关头,她居然还有点庆幸。
幸好,幸好啊,这笨蛋还知道放回去。
南织哼哧哼哧把人摔到了床上,她觉得即便人生走到了尽头,回想起这辈子最离谱荒谬的三件事,今天的事怎么都得排进去。
喻初自己踢掉了鞋,往松软的被子里滚去,刚安静不到两秒,又自己滚了回来。
他闭着眼睛,痛苦地呢喃了一句,“不行…还没卸妆…”
南织站在床边,喘着粗气,在这一刻她竟然无比理解,她可太懂这种感受了,累得要死,因为脸上有妆,睡又睡不踏实,起又起不来。
看他挣扎着要往起坐,南织一把把他按了回去。
“等着。”
欠你的。
几分钟后,她从卫生间回到卧室,手里抓着两张浸湿的洗脸巾,把其中倒了卸妆液的洗脸巾展开,“啪”的一声盖在了他的脸上。
“嗯…”,喻初被突如其来的凉意一惊,“掉进…水里了…”
南织手上使了点劲儿,出气似的用洗脸巾在他脸上抹来抹去。
床头灯昏黄,她低头瞧了瞧,男生的妆到底简单一些,这么几下也算卸干净了。
看他躺得老实,呼吸匀长,平日里那双总是勾人的眼睛安静地闭着,只能看到长长翘翘的睫毛微微起伏着。十八岁的婴儿肥早已褪去,瘦削的脸颊让骨骼线条越发清晰明显起来。
把我折腾够了,你倒是睡了。
南织这么端详着,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喻初皱起眉,哼了两声。
南织偷偷笑了出来,松开了手,把另一张浸了水的洗脸巾铺在他脸上,擦拭了起来。
喻初感受着脸上的湿意,缓慢眨了眨眼,他侧头看去,呆呆地喊了一声。
“南织。”
南织拿开洗脸巾,看他像是清醒了几分,眸底里含着点水光,在灯下泛着盈盈涟漪。
“呦,不管我叫妈了。”
喻初不太明白,“你说什么呢。”
南织心道,希望明天的你醒来还能这么淡定。
他看着清醒,其实思绪完全混乱着,也不知道哪来的逻辑,问:“那你管我叫什么?”
南织答,“你管我叫姐。”
喻初像只栓了绳子的狗,被人牵哪走哪,顺着这话思考起来,“我比你大。”
他说,“所以你得叫我姐。”
南织抖着肩膀在笑,“嗯嗯对,你叫我姐。”
喻初反驳道:“不对,应该你叫。”
又过了两秒,“不对,你叫我哥。”
南织笑够了,长出了口气,“好了,快睡吧,我该走了。”
就在要站起来的时候,忽然听到他又问了一句。
“你怎么不叫我初初了。”
她又坐了一会儿,支着下巴轻声问:“你喜欢我这么叫你?”
喻初“嗯”了一声。
南织想了想,趁他喝醉,像调戏良家妇男一样,问:“那叫你小公举好不好?”
“你怎么对这个这么执着啊。”
南织笑笑,看他现在比刚才乖多了,语气也跟着柔软了一些,“好了,快闭眼睡觉。”
说完,她站起来,打算把床头灯给他关掉,听到躺着的人又开了口,带着点妥协的意味。
“好叭,但是只有你能这么叫。”
南织停在开关按钮上的手一顿,没由来地,心脏在她的胸腔里狂跳不止。
他现在是个醉鬼,他明天起来知道个屁,南织啊,你可不能被他蛊惑!
南织就在这样的自我洗脑中,听到醉鬼又喊了她一声,似乎带着点惊恐。
“南织。”
喻初抬眼瞧着她,手停在一处,“我裤子拉链怎么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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