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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活玉》玉姑娘和豪绅的最后一场戏份。
这场戏份并不是他们的结局,结局之前已经拍摄完毕,这是一段中间的情节。
——自从在地窖里发现人皮,亲手解决了弟弟以后,玉姑娘开始认真地同豪绅虚与委蛇。
也许是她那天为了救猫展露了胆气,又也许是亲手收拾冷血无情的家人们表现出来了非同一般的狠戾,豪绅对她的态度好像逐渐发生改变。
最明显的变化是监视她的那两名仆妇被撤走了。
玉姑娘于是趁着这个时机,依照着李临之前的说法,在后门处挂了条求助的红绸。
豪绅已经不是她一个人能对付的,若是想要获得自由,她只能求助救过自己的那位少侠。玉姑娘发自内心地希望对方还没有离开。
可令人失望的是——
一日,两日。
她偶尔会抱着养好伤却显得精神萎靡的狸花猫跑到狗洞那边等人。
但李临并没有来。
这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玉姑娘几乎已经放弃了。
她忍着憎恶,每日都在陪着豪绅玩他的新花样。
直到有日她受了寒,腹痛难耐,豪绅似乎觉得他们如今已经成为了一路人,便没有再隔绝她与外人的接触,特意请了府外郎中来给她看病。
驼背的郎中被药童搀扶着,支着拐颤巍巍地从外面走进来,经过门槛时,郎中哎呦一声绊了一跤,差点摔倒。
豪绅抱臂站在床侧,见这老郎中连路都走不好的样子,眉尖一蹙。
也不知道下面的人是怎么办事的,怎么找了个老头。
一副自己都快入土的模样,如何为人医治?
豪绅刚要唤人驱赶老郎中,药童过来行了一礼,脆生生地道:“师傅诊脉,闲人勿扰,请郎君与我在外等候。”
玉姑娘唇色苍白的也唤了声:“郎君。”
看玉姑娘疼得不行,豪绅只好离开,但临走前,他道:“老人家最好有本事给我夫人治好,否则——”
面具下的桃花眼阴冷地扫了眼两人,豪绅抬腿出门,只留下一句:“你们再也别想回家了。”
药童阖上房门。
静待片刻,玉姑娘只见方才还驼背的郎中,一挺腰背,耷拉的眼皮目光灼灼睁开,飞快拨开白胡须,低声:“姑娘,是我。我啊,李临!”
玉姑娘其实已有所预感,郎中是李临,药童是对方的同伴少女。
李临两步走到榻旁,快人快语:“那日我看到红绸了,可发现府内布防太严,于是在府外徘徊许久,今日才寻到良机,让你久等了!小白菜那丫头应该已经在外面绊住了恶人,你现在就可以跟我走!”
玉姑娘:“我现在不能走。”
李临不解,问为什么。
玉姑娘把半个月前发生的事如实告知对方。
李临:“我明白了,我会核实那些人的身份,寻找证据。”
玉姑娘看着对方,问了句:“你如何找?”
李临被问住了,如果豪绅一直在府内,他的确很难行动。
玉姑娘道:“我帮你引开他。”
“……”
“你在想什么?”豪绅低眸看着有些失神的玉姑娘。
“妾身只是在想,这几日外面敲锣打鼓好像很热闹。”玉姑娘回忆着前几日与假扮郎中的李临的对话,朝着豪绅微微一笑。
说是引开,豪绅这种疑心重的人,肯定不会轻信旁人的话语。
所以,这个能把他引开的由头,必须要让豪绅亲自提出来。
看着玉姑娘的笑容,豪绅一愣,然后若有所思:“快到乞巧节了。”
玉姑娘这段时间的耐心蛰伏,奉承周旋,并非毫无用处。
果不其然,直到乞巧节当日,豪绅终于主动开口提出要带她出去。
两人带着一帮仆从来到城郊最高的那座山峰时,天已经快黑了。
仆从们手持着火把,将带来的东西放在地上,慢慢往后退去。
——那是一盏盏祈愿灯和笔墨。
玉姑娘和豪绅站在山崖前端。
豪绅毫无架子的席地而坐,一手提笔蘸墨,另一手拿起祈愿灯。
玉姑娘目光不由落在他的手背上,来之前他被狸花猫挠了一爪子,现在手背上还渗着血丝,但他好像对痛意毫无所觉,提笔在灯上的红色纸面上洋洋洒洒写着什么。
这倒是稀奇了,祈愿灯自古以来便是祈福的意思,就连这恶人,也盼望上天的垂怜吗?
玉姑娘心中一哂。
不得不说,乞巧节果然是个合适互诉衷肠的日子,豪绅这种恶人都不可免俗。
“夫人可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哪么?”豪绅一边提笔写着什么,一边随口说着什么,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直言笑道:“繁春楼上。”
果然和玉姑娘以前想的一样,她很早以前就被豪绅盯上了。
玉姑娘低头,只见豪绅欣赏着刚写完的祈愿灯,嘴里横着咬住笔杆,墨汁都沾在唇上,却毫不在意。
他双手捧着祈愿灯欣赏了一会,好像又不满意,捞起一盏重新写,一边继续道:“我查到你的过去,所以我把你的生身父母还有弟弟带给你,让你亲手解决他们,感动吗?”
——这个时间,李临应该出现在豪绅府了吧。
玉姑娘道:“感动。”
豪绅好像对她的敷衍有些不满,片刻后,从地上起身,一手提红纸灯笼,另一手抬笔,在玉姑娘脸上划了一道墨汁。
“小没良心。”
豪绅笑吟吟地把狼毫交给她:“来,有什么心愿,你也写上。”
……
丁元一拿着喇叭:“很好,这段,过!就是细节要再磨一遍。”
所有人暂时舒了一口气,从下午拍到了晚上,场地打着大照明灯,全剧组都在山上喂蚊子。
包括苏公公。
只见苏公公被赵统领扛起来,手持单反相机,对准不远处的山崖。
苏公公道:“左一点,往左。”
赵统领往左。
苏公公又道:“右一点,右。”
赵统领沉气往右。
镜头内,姜明烟和谢矜站在山巅之上,头悬明月,手持天灯。
苏公公骑在赵统领肩上,情绪昂扬,咔嚓一声,两声,又连声感叹:“洒家的cp又有新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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