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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李超这话什么意思，
“李将军此话怎讲？”
程公公适时开口，“皇上在南山遭遇行刺，后抓住刺客，并从刺客口中审问出是三殿下所为。”
“皇上痛心疾首，加之先前大殿下的事，他就更难过了，深觉是自己教子无方。”
众臣想到皇帝是如何夺取帝位，如今自己的儿子谋朝篡位似乎也不奇怪，大儿子如此，三儿子也如此。
可见当父亲的做了个多么不好的示范。
不过这话大家只敢在肚子里嘟囔，并不敢说出来。
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在李超的催促之下，程公公拿出圣旨宣读，大致内容两点——
自己通过不正当手段抢来的位置该物归原主，一年内如果找不到先太子才册立七皇子为太子。
其次，在这一年期间，由内阁协同七皇子共理朝政。
朝臣们纷纷领旨。
这份诏书显然也是假的，是皇后娘娘模仿皇帝笔迹亲手拟的。
之所以没有直接传位公孙肆，就是不想太早暴露自己的目的，引旁人猜忌。
散朝之后，众臣交头接耳，纷纷感叹七皇子的好运气，什么都没干，最后反而成了大赢家。
李相沉默地跟在后头，听前面人议论纷纷，心中暗骂一群蠢货。
以他对皇后娘娘的了解，这里头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就如同当初三皇子给皇长子定罪通敌叛国，同样不简单。
那么，皇后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先太子还活着？
打发掉大臣，皇后回到寝殿，佟妃守在皇帝身旁。
程公公‘扑通’跪下，“奴婢侍奉过先帝，从来不曾背叛过先帝，求娘娘开恩。”
皇后淡淡一笑，“本宫知晓程公公乃身不由己，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现如今你是皇上身边唯一的人。”
皇后朝佟妃看了一眼，佟妃从怀中取出一个玉色瓷瓶，倒出药丸递给程公公，
“程公公吃下这个，娘娘便既往不咎。”
程公公看到面前一对璧人宛如同胞姐妹，他只恨自己太过大意，当时佟妃领着他们迷了路时，他就该察觉出什么。
“谢娘娘不杀之恩。”
程公公接过红色药丸，稍一犹豫，还是仰头吞下。
佟妃噗嗤笑道，“娘娘，你赢了。”
程公公一脸莫名。
皇后莞尔，“程公公不必紧张，本宫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先帝仁德，本宫自然也要仁德。”
“方才给你吃的不过是小儿糖果，可以止咳的灵药，不会对身体有任何伤害。”
程公公却没有松口气，反而出了一身冷汗。
皇后面上无害，实则在试探自己是否有二心，若他方才反抗，此刻恐怕早已横尸当场。
皇后站起身，“本宫念你与皇上主仆情深，你便留在此处照看皇上吧。”
“奴婢……”
程公公才要拒绝，皇后跟佟妃已经离开。
程公公不敢相信她们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这到底是全然信任他还是另一番试探？
皇后的心思实在太难琢磨。
程公公的目光投向床上瘫卧的皇帝，皇帝脸色青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死人气息。
难道一代帝王就这么气数尽了？
不过想想当年意气风发的先帝，如今也入土十年了。
世间繁华，过眼云烟。
赵放再一次被皇后娘娘邀请入宫，依然是为了胭脂水粉。
这次他带了大量现货，还有两个伙计帮忙一起运进宫中。
众嫔妃们争相挑选，气氛一团喜乐，压根没人惦记病重的皇帝。
沈嫔今日穿得尤其喜庆，因为天上掉馅儿饼刚好掉到了自己头上。
她收养的七皇子在兄长们自相残杀后反而渔翁得利，毕竟先太子都失踪那么多年了，找回的希望渺茫。
众妃散去时，赵放和两个伙计也一并离开。
没有人注意他们中间换掉一张脸。
公孙肆跟着赵放的胭脂水粉混进宫，皇后再找个跟他体型差不多的太监穿上衣服出了宫。
殿内只剩母子二人。
没人说话。
公孙肆的脸很冷，尽管皇后一次次托人当说客，向公孙肆解释当年为什么自己没有随先帝而去。
可公孙肆并不买账。
“路，我已经给你铺好了。”
“但有一条，你必须娶秋容为妻。”
公孙肆，“谁？”
皇后一脸不信，“沈文昌的四闺女，你不知道？”
公孙肆确实不知，“没兴趣。”
两人对面而坐，母子俩丝毫没有母子之间该有的自然温馨，有的只是陌生和警惕。
“如今沈嫔以为她养子有继承皇位的机会，万一你出现，她很可能生出歹意，唯有联姻可保两家关系不破。”
“何况，你能走到如今这一步，镇国侯府出力最多，你不能忘恩负义。”
公孙肆冷笑，“我从未在意过这个皇位，谁要谁拿去。”
“我在乎的只有父皇的仇恨和羞辱。”
“他用哪只手杀死父皇的，我就砍掉了他哪只手，当然，还有他下面的肮脏玩意儿。”
“他碰过的东西都脏，包括你。”
公孙肆毫不留情的话如同冰珠子砸在皇后脸上身上，她的脸色从未有过的苍白。
公孙肆继续道，“但凡你还有一点愧疚和廉耻之心，就该让他生不如死。”
“否则父皇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你！”
公孙肆站起身，“如果继承皇位意味着我要听你安排，那么我觉得七皇子当太子也挺好。”
“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
“现在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皇后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这人还是她的亲儿子，皇后急怒攻心差点晕倒，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想登基称帝继承你父皇的衣钵？”
公孙肆冷漠而坚定道，“如果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无法做主，那这个皇帝不当也罢。”
皇后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是因为赵放吗？”
这个名字在公孙肆心头狠狠一撞，不过他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
“关赵放何事？”
“你不肯娶妻确定与他无关？”
皇后那双洞察一切的厉眸牢牢盯住公孙肆。
公孙肆撇开目光，沉声道，“无关。”
皇后眉目一转，笑道，“是吗？说起来赵放这小子长得好口才又好，我殿中好几个丫头中意他。”
“要不明儿我就给他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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