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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大夫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如同小和尚念经般，念得赵放都打瞌睡了。
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
赵放的身体差点飞出去，幸好一只大手有力地扣住他的腰身，仿佛安全带似的。
“窦大夫。”
公孙肆有礼貌地唤人，
“麻烦你去跟车夫说一声，让他慢点。”
窦大夫，“好。”
公孙肆，“若是再这么颠，我就把他的脑袋削下来。”
这话他说得心平气和，让人难辨此话真假。
公孙肆抬头望向窦大夫，眸色幽冷，“我真不介意杀人的。”
窦大夫陡然打了个寒噤，“好好，我这就去。”
他决定亲自看着车夫赶车，免得对方一个不小心脑袋搬家。
窦大夫挪出去后，马车内总算安静了。
赵放感觉略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自己的脸，从额头到眉眼到唇边，最后停在他耳垂上。
极轻的捻。
赵放浑身紧绷，生怕公孙肆再做出什么旁的举动。
不过公孙肆只是轻轻捻着他的耳垂，并未做出更亲密的事。
马车果然安稳多了。
渐渐的，赵放也放下防备，安然睡去。
再醒来是被尿憋醒的。
“小顾，我要解手。”
赵放跟公孙肆商量过，在外人面前公孙肆依然是顾四，毕竟他那个名字太危险了。
公孙肆立马喝停车夫，“我抱你去。”
之前在山中破庙时，但凡赵放要方便时都是公孙肆抱着去，可现在有别人在，赵放不好意思。
“不，不用。”
“我慢慢走过去就行。”
“害羞了？”
“怎么可能？大男人的害什么羞？我就是好多了，可以自己走。”
公孙肆搀扶他下了马车。
赵放推开他的胳膊，“我自己去，你们等等我。”
窦大夫不放心，“小顾，你跟着一起去。”
公孙肆总算看窦大夫顺眼了，“好。”
赵放坚持自己走。
可他身上带伤实在走不快，公孙肆看不下去了，弯腰将人操起，“你打算走到天黑吗？”
赵放下意识地朝马车那边看去，只见窦大夫跟车夫都望着他们呢。
赵放顿时双颊发烫，“你以后别把我当小姑娘抱来抱去，别人看到要说闲话的。”
“谁敢？”
赵放，“……”
“人家背地里说。”
公孙肆，“只要别让我听到，随他说去。”
赵放，“……”
“我不想别人说我们是那种关系！”
他不要脸自己还要。
这话让公孙肆心头微动，“哪种关系？”
被困破庙的那阵子，赵放整日昏昏沉沉的，为了让他振作精神，公孙肆总是变着花样逗他。
赵放平时都没力气反抗公孙肆，何况受伤的时候，因此没少被公孙肆占便宜。
赵放常常被气得说不出话。
不过疼痛似乎也因为公孙肆的干扰而驱散不少。
公孙肆迫不及待地追问赵放，“我们是哪种关系？”
他目光如炬地盯着怀里人，似乎要把赵放给点燃了。
赵放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如暖玉，慢慢的，脖颈都红了，
“没什么，我方才瞎说的。”
“总之，你别再跟我亲亲抱抱，尤其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
公孙肆只捡自己想听的，“也就是说背地里可以亲亲抱抱？”
赵放，“……”
他是那个意思吗？
“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可以。”
公孙肆很有主见，“抱歉，我只能答应你一个。”
“要么当着别人的面亲亲抱抱，要么背地里。”
“二选一。”
“如果你一个不选，我待会儿就当着窦大夫的面亲你。”
“你——”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还是他教出来的好学生！
赵放觉得这个学生简单叛逆得不要不要的！
两人总算走得足够远了，公孙肆背靠一颗大树而立。
赵放才要从他怀里下来就被公孙肆微微侧身将人压在身后的大树上。
低头。
寻到对方的唇。
辗转。
深入。
公孙肆吃得很专心，可力道却逐渐失控，直到赵放呼痛才松开。
“说。”
公孙肆的声音低哑异常，掺杂着迫切的欲望，
“我们是哪种关系？”
赵放知道公孙肆在逼迫自己面对一个事实，虽然他知道这样不对，可内心早已没有最初那么坚定。
只是……
公孙肆注定要成为帝王，不可过于看重儿女私情。
“阿肆。”
赵放伸手抚触公孙肆的眉眼，语重心长地劝说，
“我是你的老师，该对你有正确引导。”
“我们的关系只能止步于此，你有更重要的责任和使命。”
公孙肆恶狠狠地盯着他看，“一派胡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两者并不冲突，我绝不会因为天下而放弃你。”
“若是不可共存，我宁愿放弃天下。”
赵放在公孙肆那双黑漆漆的深眸中看到了执着，心中掀起巨浪，一时间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开心。
不。
他怎么会感到开心？
一定是害怕。
男主幼年受到巨大刺激形成了性格偏激，他什么事都干得出。
自己肯定是害怕……
赵放慢慢理清心头的情绪，努力说服自己他是害怕公孙肆这个疯批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天下不能乱。
至少不能比现在更乱。
虽然这只是一本书，里面都是纸片人，可赵放却能真实感受到他们是鲜活的生命。
钦州的难民、永乐镇的小情侣、默默无名的老兵、悬壶济世的窦大夫……
他们都如此真实。
活得那么努力，那么有信仰。
这一切不该被毁掉。
“阿肆。”
“我有我的立场，你不要逼我。”
“否则……”
赵放没有再往下说，但其中的威胁之意很明确。
窦大夫看到回来时公孙肆的脸色特别臭，忍不住小声问赵放，
“你俩吵架了？”
小赵看上去脾气那么好，依然不会主动跟人吵架的。
赵放温和地笑笑，“没有。”
窦大夫的火眼金睛又有新发现，“你的嘴怎么坏了？”
赵放方才被某只小疯狗咬了一口，没想到居然破了相。
他伸手摸摸下唇，脸有点红，“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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