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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军纪军规是什么？”
“奸淫掳掠吗？”
士兵一脸不屑，“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
公孙肆不再废话，直接拔剑，其速度之快令周围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啊——”
士兵的头颅滚到一旁看热闹的妇人脚边，她吓得尖叫。
领头士兵没想到公孙肆如此大胆，居然一言不合就杀人，而且是杀兵，他也跟着拔剑，
“你干什么？”
只是他的剑锋还没来得及指向公孙肆，就感觉脖颈上一凉，低头看去。
锋利的剑尖架在他脑袋上。
陆过没什么表情，说出口的话却极具压迫力，
“我们是宫里来的。”
公孙肆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一剑狠狠插在士兵的头骨上。
那样的凶残吓得周围百姓顷刻间鸦雀无声。
不过却没有人主动离开。
最初的那个妇人眼泪不住流，她呜咽着朝公孙肆磕头，感谢他的仗义之举。
公孙肆心情沉痛地伸手搀扶起对方，“还有谁？”
“还有哪些兵辱人闺女？”
“还有哪些兵抢人家财？”
“不要害怕，通通说出来，他们叫什么名字？”
“我一定替大家讨回公道。”
公孙肆说话掷地有声，他的表情更是无畏无惧，使得在场的百姓不由自主地信服他。
人群中有人小声报出一个名字。
大家都转头看过去。
那人立马低下头。
公孙肆喝止众人的行为，“不许看。”
“陆过，给我记住老百姓说出来的每一个名字。”
“是。”
人群小小骚动过一番后，终于陆陆续续地有人报出名字来。
随着人名越报越多，公孙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可恶。
可恨。
这帮畜生！
司马敬那个老匹夫这么多年来就是如此治军的吗？
“好。”
公孙肆突然抬手制止大家继续往下说，
“目前是五十四人，你们再报我就记不住了。”
“其他人若还有冤情写成状子递到看守处，若是看守不接收，同样会以军法论处。”
留下这话，公孙肆沉着脸往马车的方向走。
身后的人群中却蓦地爆发出一片欢呼声，紧接着有个别老百姓跪谢，接下去越来越多老百姓跪谢。
公孙肆心口仿佛堵着石头，说不出的悲愤。
车内的赵放跟窦大夫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公孙肆的心情差到爆。
没人敢问。
车上一片沉默。
良久，公孙肆突然看向赵放，“有吃的吗？我饿了。”
赵放将之前为他留着的饼子递过去，“没事吧？”
公孙肆，“没事。”
他接过饼子机械地咀嚼着，“杀了个兵。”
窦大夫冷抽口气，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连兵都敢杀？
他突然觉得跟这公孙肆待在一起很危险。
不过赵放倒没有太惊讶，“我听到老百姓在欢呼，你应该是干了桩好事。”
听到赵放夸自己，公孙肆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一点，他将头靠在赵放肩上，
“你都不知道那帮畜生干了什么。”
“如果知道的话，你也会杀人。”
“我现在满腔愤怒，只想杀人。”
脑子里五十四个名字在不停翻滚，滚一次便杀一遍。
“最想杀的就是司马敬那个老匹夫。”
窦大夫恨不得捂住公孙肆的嘴，这里可是司马将军的地盘，要是被人听到，他们几个得被剁成肉酱！
赵放体贴地递过去水，“慢些吃。”
“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听说司马大将军治军严谨，你不要冲动，查清楚了再下定论。”
赵放温言细语，声音不急不躁，慢慢将公孙肆的情绪安稳了下来。
公孙肆饭量大，一口气吃了三张饼，然后继续靠在赵放肩头，
“我休息片刻。”
他得好好思量思量接下来该如何处理问题。
常德镇是潮州的一部分，也是潮州与垂云城接壤的地方，到守城处公孙肆才得知垂云城已经丢了。
公孙肆几乎是带着一股杀气闯进司马敬的军营。
门口的守卫拿着陆过的令牌通报过后，很快有人来接他们进去。
公孙肆进了大帅帐中。
原本一肚子质问的话在看到躺在床上白发苍苍、气若游丝的老人时，公孙肆愣住。
司马敬病了？
跟他同时愣住的还有陆过，他们并未得到司马敬生病的消息！
司马敬的副手回话，“我们当时行军匆忙，粮草跟不上，又逢恶战，士兵们饥肠辘辘，垂云城没能保住。”
“大帅一气之下病倒，就再也没爬起来。”
“如今军中管事的是高原高将军。”
公孙肆冷声问道，“那这位高将军可知他的兵在常德镇干的那些肮脏事？”
副手低着头没有应答。
很显然，他也是知情的。
‘咳咳’
床上的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副手连忙上前替老将军拍背，让他顺过气。
司马敬已然老眼浑浊，副手凑近他耳边介绍公孙肆跟陆过，司马敬才似乎想到什么，突然老眼圆瞪，急着便要下地。
副手阻拦不及，司马敬歪歪斜斜地跌下床，狼狈地摔在公孙肆面前。
公孙肆冷眼瞧着，也不上前去扶。
一旁的陆过不敢吭声。
司马敬挥退副手，然后认认真真地盯着公孙肆看了许久才恭敬跪下，
“老臣拜见太子殿下。”
不错，是太子，与先帝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
公孙肆背手而立，并不搭腔，显然心中还有气。
“老臣无用，失了垂云城，扼腕痛悔，有负……咳咳，皇后娘娘重托。”
公孙肆见不得一个垂垂老矣的长辈跪在自己面前，他撇开脸去，
“陆过，把人扶上榻。”
当司马敬听说一些士兵在常德镇做的混账事后，气得差点一命呜呼。
咳了好半天才缓过来，“这些事……我全然不知。”
公孙肆从司马敬口中了解到自他半月前病倒，军中事务就不曾插手。
“高原在军中声望甚高，大家都肯听他的。”
“我便放手交给了他，没想到……”
老将军苍白枯槁的脸上出现痛悔之色，
“他会如此纵容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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