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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坚，“……”
他害羞什么？
李玉姝又往沈坚怀中蹭了蹭，“皇上能喜欢，夫君也能喜欢，我……大方着呢。”
“夫君若喜欢，娘子可以帮你挑，挑几个漂亮的。”
沈坚好一阵无语，“娘子醉了。”
“我没有……”
“醉了。”
“没有……”
沈坚粗糙的掌心抚触李玉姝锦缎般的长发，心中无声叹口气，他不过多看了赵放几眼居然让妻子产生了这样荒谬的想法。
纵然有些权贵喜欢玩男子，但他并不喜欢。
可他的妻啊……
沈坚心头一阵酸涩无力，他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让玉姝不再这般想东想西？
赵放再醒来时发现周围的环境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细细端详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他以前在侯府住的院子吗？
‘吱呀’
大门被人推开。
寒风灌进来，但很快被阻隔在外。
有人踩着烛光而来，正是赵放的母亲。
赵放惊喜，“娘！”
这一瞬间，他有点恍惚，好似回到了过去。
赵母上前含泪抱住儿子，“你这小子，一出走就是五年，还把我这个娘放在心里吗？”
赵放鼻尖一酸，“娘，儿子不孝，对不起你。”
“以后还走吗？”
赵放摇头，泪珠滚落，“不走了，以后娘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当初明明决定了要替原主给父母养老送终，他差点食言。
“娘，我在京中有一处住宅，如今老夫人不在了，你跟爹就搬到那边住，不用再侍候谁。”
赵母抹着眼角，“我不去。”
“你爹不在了，我要守着老夫人的院子。”
赵放只觉五雷轰顶，“我爹不在了？”
赵母轻叹口气，“去年没了的，生了一场大病，他走的时候口中还念叨着你，想要见你一面。”
赵放一屁股坐在床上，他当初被公孙肆带回来时就该第一时间回来看看。
如今悔恨也无用。
“娘，从此儿子就是你的倚仗，儿子一定会好好孝顺你，让你过上好日子。”
赵母泪眼婆娑，“傻孩子，娘现在过得很好，世子对我们这些府中下人都特别照顾。”
“娘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能多回来看看娘。”
赵放用力点头，“儿子记住了。”
赵母将刚刚熬出来的醒酒汤端过来，“喝了好好睡一觉，世子说你还在生病，怎么能如此胡闹？以后可不许这样……”
赵放听着母亲絮絮叨叨，一边流泪一边把老母亲熬的醒酒汤喝下去。
味道并不好，可赵放却觉得很久没喝到如此美味的汤了。
第二天，沈坚亲自来看过赵放，确定他无碍才起身离开。
走到门外，沈坚好似突然想到什么，
“对了小赵，有个事我得拜托你一下。”
“世子请讲。”
沈坚斟酌着，“你跟玉姝是朋友，她自打五年前被肖越伤了身体后，心理上变得有些太过……敏感。”
“总是会乱七八糟的瞎想，我希望你能帮我开导开导她。”
尽管沈坚说得含蓄，赵放还是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很显然，如今的沈坚已经是极度困扰了，否则这种事不会跟一个外人说。
“世子这般信任我，赵放可以试试，但心病往往比身体上的疾病更难治，所以我也只能量力而行。”
沈坚抱拳，“多谢。”
赵放去找李玉姝的时候，李玉姝正跟侯爷夫人一起做女红。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个贤淑的大家闺秀。
只是面上微笑着，眼里却没有光泽。
赵放意识到，李玉姝跟自己一样被困住了，他被皇上困在宫里，而李玉姝是把自己困在自己心里。
她看上去像个精致的木偶人。
赵放向二人请安，侯爷夫人杜锦月知道赵放跟皇上的关系，客客气气地招呼着。
没多会儿，杜锦月站起身，“小赵、玉姝，你们年轻人多坐坐多聊聊，我去厨房看看。”
李玉姝很吃惊，哪有孤男寡女待在一起的道理？
她才要跟着站起身，赵放却喊住她，“世子夫人，正好我有事与你商量。”
李玉姝迟疑地坐了回去，“商量什么？”
两人坐在厅中，大门开着，阳光透进来，虽然天冷，却也有微许暖意。
赵放惧寒，这种天气他恨不得躲在炕上才好，膝盖上盘着汤婆子，赵放如同抱着个小太阳，
“商量你最在意的事。”
李玉姝的脸上瞬间防备起来，“我不想说。”
赵放自顾自地开口，“这么多年，你一心怂恿世子纳妾，他纳了吗？”
“他若真有那心思，不用你说，哪怕你不肯他也会纳妾。”
“你私心里并不希望世子纳妾，之所以一直那么嚷嚷着，不过是为了自己心安，可你心安了，想过世子会不会心烦？”
赵放一针见血地指出。
李玉姝正低着头绣荷包，手中的针一抖便扎进指头里，她秀眉皱起，却愣是忍住了痛，继续无事般继续绣。
“我是真的希望他纳妾。”
赵放不信，“你不难过？”
“难过。”
“那还希望？”
“嗯。”
“哪怕世子不想，你也要强迫他？”
这次李玉姝不说话了，半晌才抬头看向赵放，“是他让你来跟我说这些的？”
赵放也没有隐瞒，“是，虽然世子没有说太多，只是让我劝劝你，可我从他语气中的疲态看得出你让他很困扰。”
“玉姝。”
赵放很久没这么叫女主的名字了。
李玉姝心头狠狠一颤。
“你不要以为你是大公无私，你是忍辱负重，你的付出会得到回报。”
“不会的。”
“你得知道世子是个什么样性子的人。”
“他很有责任心，一旦他纳妾了，不会只把那个女人当成生孩子的工具，他会敬她爱她宠她。”
“你失去的不只是这个男人的身体，还有他整颗此时此刻只爱你一个人的心。”
李玉姝的指甲狠狠掐入肉中，有种被人撕烂皮肉的痛感。
“别说了！”
她猛地捂住耳朵，
“求你，别说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些，她从来没有如此理智地分析过沈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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