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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妙妙坐在椅子上，手指不断击打桌面。
无头剑灵还在抓耳挠腮，一点要展示法术的意思都没有。
漫长的等待让张妙妙的耐心都快耗尽了，她不禁怀疑，这破剑不会是在拿她开涮，拖延时间吧？
“你想好了没？”张妙妙不耐烦地开口。
无头剑灵惊得一阵哆嗦，他脑袋漏风这么多年，记忆早就消失得七七八八。况且他隐约记起来，跟随前主人的时候，他就不是个好学的性子。
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告诉无头剑灵，他前主人可谓十项全能，什么都会，更是把他视作亲密无间的朋友，因此经常化身免费老师，带着他这个好朋友一起学习。可那些法术口诀无头剑灵又不用非得学。战斗的时候，他只需要美美一躺，开挂一般的前主人握着他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因此前主人教导他时，为不伤主人的一片心意，无头剑灵背法诀学法术也只是求背一遍就过，学会之后，转头就扔敷衍了事，哪那么容易想得起不知道多少年前学的法诀了。
可香柱燃得越来越短，张妙妙的耐心越来越少。
无头剑灵知道，香柱燃尽之时，就是他的死期！
不想被卸成八块的无头剑灵颤颤巍巍道，“快了！快了！你别催！”
焦急的样子，就像是被老师点名背书，却忘得一干二净的差学生。
无头剑灵非常悔恨，为什么他要接受张妙妙的献祭，为什么要贪那八千颗灵石！
为什么当年的他那么懒惰，区区几句法诀都不愿意背。
假若当年好好学习，也不至于现在赶鸭子上架，因为背不出一句就要被现主人抹了脖子！
“时间到了。”张妙妙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无头剑灵看着站起身，拿着小刀，慢慢逼近自己的张妙妙，吓得退到墙边。
他恨不得当场把黑雾脑袋拿下来抖搂抖搂，期盼抖搂出一点学到的东西。
刀刃贴着他的脖子，无头剑灵闭上不存在的眼。
死亡的威胁，还真让他想起了什么！
一瞬间，又是一张张画面闪过。
黑发白衣的少年立于悬崖峭壁，面前是滔天河水和跃至半空的黑色蛟龙，那瑰丽的主人看不清面容，但想必也是天人之姿。
他声音飘渺空灵，提剑面对脑袋都顶他几十个大的蛟龙，丝毫不虚。
少年一手握着还只有一层铁皮的龙渊，另一只手拿着术法经文，现学现卖。
目及一行字，他如潺潺流水低吟，似露滴竹叶玲玲的优美声音响起，
“龙渊，别的法诀你不好好背，这个你可给我背好。别怪我不提醒你，背不下来，你可会被我那女儿大卸八块的！”
收回经文，在龙吟嘶吼声中，少年骑剑腾空直上，避开黑色蛟龙的攻击。
黑色蛟龙一头撞上悬崖峭壁，山石滚滚而落，发现撞了个空后，它怒吼着又冲向空中的少年。
少年微微一笑，扔出手中飞花，他捏诀胸前，一声喝令，
“南方朱雀，众禽之长。丹穴化生，碧雷流响。奇彩五色，神仪六象。来导吾前，撕碎蛟龙！”
语毕，术成！
一声啼惊，划破长空。
顷刻间，飞花化作无数只光彩夺目的红色奇异大鸟——朱雀。
朱雀扇动翅膀，口中喷火，爪子狠狠抓向黑色蛟龙的眼睛。
黑色蛟龙再大，也难敌无数只朱雀化身后的利爪攻击，它还没抵抗一会，眼球已被抓得七零八落——瞎了。
巨龙倒向残垣断壁，奄奄一息。
龙渊看见，自己的前主人闲庭信步地走到躺在悬崖上的黑色蛟龙身前。在黑色蛟龙的呻吟声中，他撬下黑色蛟龙身上的鳞片，摸向黑龙的下巴，取下了黑色蛟龙身上唯一逆鳞——一片五彩斑斓的白色鳞片。
不一会，龙渊就被扒成了一条秃毛龙。
随后，少年当场把撬下来的鳞片按在了龙渊身上。
而那黑色蛟龙的逆鳞，则是放在龙渊的剑尖。
想必无头剑灵失去的头颅，正是那片逆鳞！
然而头不头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向眼前这个小祖宗展示召唤朱雀的法术！
无头剑灵慌忙道，“我想起来了！我，我我能召唤朱雀！”
张妙妙有点不信任这个剑灵。
朱雀乃天之四灵之一，吉祥福瑞，高贵纯粹，当今最牛逼的术法大师都不一定召唤得了朱雀。
她将信将疑地退后半步。张妙妙已然决定，如果剑灵骗她，她绝对会给他拆得片甲不留。
无头剑灵努力回想了一下方才脑海中前主人捏诀时的身姿，他当时是先手里撒了一把花的，为了不出差错，无头剑灵也决定找个媒介，于是道，“召唤朱雀需要一件物品。”
虽然他也是刚刚学会这法诀，但他前主人都能看一遍就能现学现卖，想必法诀不难，因此无头剑灵颇为自信。
张妙妙看他自信满满，便拿出梳妆镜，递给他。
无头剑灵示意张妙妙再退后半步，他怕朱雀喷火，烧着张妙妙，随后就将梳妆镜放在地上。
他有模有样地学起前主人的样子，对着地上的梳妆镜，捏诀胸前。
只见他白皙的指尖，隐隐约约有亮光出现。
张妙妙心里一喜，难不成他真的会法术！
无头剑灵面容严肃，一声喝令，“南方朱雀，众禽之长。丹穴化生，碧雷流响。奇彩五色，神仪六象。来导吾前，撕碎蛟龙！”
砰的一声，无头剑灵勾嘴邪魅一笑，他转身，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
“怎么样？我这术法功底还可以吧。朱雀可是上古神兽，今天我略施小计，要你见了朱雀真身，算是便宜你了。你若还想学更多，就对我多尊敬一些。不快快拜师~”无头剑灵故作高深。
臆想之中的赞美之词没有出现，身后少女冷冷一笑，“功底不错？拜师？你要不要看看你变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无头剑灵深觉不妙，他抖抖簌簌又转回身。
只见地上的梳妆镜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被扒了毛的秃毛鸡。
为什么？
为什么同样是初学，他前主人潇洒一挥手，就能变出绚烂多彩的朱雀；而他，自信满满一哆嗦，就变出了这么个玩意？
无头剑灵一辈子也不明白，同样的老师，同样的书本，同样的教导下，学霸和学渣的差距是天地之别。
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无能，秃毛鸡瞪大了豆豆样的黑眼，张开嘴发出了一阵听上去有点搞怪的声音。
“咯咯哒~咯咯哒~”
与无头剑灵对视片刻，似乎是认定了长相奇怪的无头剑灵为亲生父母，它砰砰跳跳来到无头剑灵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
期间，秃毛鸡不停扑打没毛的翅膀，口中喷出一口烟，还在不停地“咯咯哒，咯咯哒。”
完了，他真要被大卸八块了。
无头剑灵“强颜欢笑”，他抱起小鸡，解释道，“出了点小小的意外，但这总归是朱雀没错，你看这小鸡崽子，没注意都把自己毛喷没了。”
“吃我八千灵石，又把我梳妆镜变成一个秃毛鸡。”张妙妙又掏出小刀，笑嘻嘻道，“我允许你说一句遗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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