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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从抽屉盒中抽出了一张封了膜的黑白照片，追忆起了往昔，严肃的脸孔难得的因温情而柔化了开来。
“柳爷爷，我已经准备退伍了，休了长假回去后就离队，这次过来顺道探望您老。”
柳泉身子一顿，叹了口气，“退伍也好，也好啊……”
“你奶身体还好吗？回去劝劝她，都一把年纪的老骨头了，还跟老霍置气呢。
前段时间小杰来我这说了那老家伙的身体状况，都到能过一年偷乐的地步了，够了，蹉跎了大半辈子。”
“她老人家的身子骨倒是硬朗，至于他们俩老之间的事我这个做小辈的也不方便插嘴。
霍老先生如果真觉得有愧应当自己去找我奶，否则就是用了什么法子将我奶她骗了过去，到时候怕是没病都能干仗闹出点事儿来。”
一听他这口气和模样，柳泉就知道自己的怀柔政策没给人忽悠过去，吹胡子瞪眼。
“你这小狐狸！”
“柳爷爷看了您精气神足还有空跟霍老先生俩出主意，回头我一定跟我奶说。
她听了一准能多吃两碗饭，给自己养更精神了，按照她那说法，就是怎么也得熬到你们俩后头才能走。”
“滚滚滚！看到你这小子就烦，赶紧滚。”
柳泉来了气，本就是粗人的他也不管什么待客之道，大手一挥，抢过了原先自己摆到那小子面前的茶水点心，直接赶人。
霍骁知道老人就是这个脾气，也不恼。
看看时间他确实也该走了，还要赶下一班的火车回家。
背上包袱正准备离开，突然就想到了那个有着狼崽子的狠，但又一身忧伤有故事的女孩。
女孩是柳光泽的表妹，那她母亲便是眼前柳老的女儿，想到老人跟自己那爷爷当初犯得一样错误。
不过，就那乱作一团小姨子和姐夫的私情，霍骁没有资格去评判。
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个坏丫头有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可能是怕她未来误入歧途？
毕竟这么小的人已经会拿着剪子威胁，未来恐怕会更凶。
听到老人还在叨咕着说自己结合了两老的脾性心眼，看着眼烦得紧。
霍骁一挑眉，插了嘴。
“柳爷爷您也别天天为您那老伙计操心，有时间不如多关注关注自己儿孙的生活。”
就看着这小子在说了一番话后的表情意味不明，知道他不是无端生事的那种人，心里一咯噔。
“您老那孙女倒是随了您。”
最后丢下这句话，霍骁道了别快步离去。
停留在原地的柳泉心里有了数，这臭小子八成指的就是他女儿了。
想到自己唯二的那两个女儿，柳泉血压都上来了。
都是逆子，姐妹俩带着孩子处一院子，虽说隔着堵矮墙，但到底不是那么个事儿。
他也不是不想管，可每次一个哭哭啼啼，另一个傻憨憨地护着。
晓燕死后，自己那老妻也不知道怎么就偏心极了小女儿，她亲生的翠兰反倒没那么亲近，当时也是表了态站队。
索性到了最后自己也就不管了，养儿养女没一个省心的。
想当初他们那会儿生下到三岁就自己在地里摸爬打滚，兄弟姊妹众多，要个个烦神还怎么顾整个家的肚皮。
可柳泉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不管的后来，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原先的矮墙也给拆了，直接两姐妹侍一夫。
他那傻憨大女儿被洗脑一直饱受压迫，外孙女姜棉更是差点被他的小女儿给卖了。
“孙女像我？这臭小子尽会忽悠人，我孙女啥样我能不知道？
一个病恹恹的动不动就委屈上了，另一个小时候倒是挺皮实就是后来也不知咋给教的，长大就歪了，死气沉沉跟个闷葫芦似的……”
长歪了的姜·闷葫芦·棉怀里抱着相机，身后跟着双胞胎哥俩。
就跟被押着要上法场似的，姜棉大有一种风萧萧兮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儿时的记忆还挺疼痛，印象中的外公外婆她并不是很亲近。
主要自己那奇葩外婆偏心小老婆生的柳芝芝，虽然她未婚先育被赶出了家门，但在后来也没少联系。
要不是她老跟着打配合，跟柳芝芝那一套组合拳下来硬是给母亲洗脑的性子都软了。
至于外公，那就是正儿八经的严肃。
板着一张脸从没见他笑过，话也不多，一发怒就拿上藤条，是真的抽。
要说当初刚进监狱那会儿外公还有小舅舅哥哥他们都是来探监找过自己，不过她不肯也不敢见。
一次又一次再到后来母亲去世，便再也没有了来探监的人。
也是到她出狱后才得知外公在她们入狱后气倒，听到母亲去世的消息后直接没挺过来。
外婆直接登报与她这个有污点又间接害死了外公的外孙女断绝关系。
老母亲的以死相逼，另外也是对她的怨还有失望，小舅舅一家只默默托人送了东西进监狱，没再去看过她。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两位老人，姜棉的心情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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