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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过了年，也要开春，虽然说天气没那么快暖下来，还能再接个一批订单，不过姜棉有自己的打算。
这段时间的羽绒服生意也确实让她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能赚到了第一桶金，抛去了所有的成本，盈利竟然达到了有四百元。
当然这里头最大的贡献要属于肖厂长跟贾芬芬了。
也是看在肖奶奶的面子上，后续他们二人的宣传才会如此尽心。
本来没有做小孩款式的她，另外给肖厂长的儿子女儿都各做了一件羽绒服，另外还给带来了好些生意的贾芬芬承诺，开了春的新款春衣免费送她一套，当然了，也是存了让其当活模特的想法在。
贾芬芬心里清楚，也乐得卖个好，两人之间更是形成了特有的默契。
短短两个月时间的盈利也是让姜棉的心变大了些。
服饰市场永远不可能饱和，自己原先只准备主打羽绒服的这一类到底还是保守了。
除非能够彻底打开市场，能够将羽绒服的生意做到北方，否则还是会因为季节而影响到羽绒服的需求。
所以，这春装夏装她还是得做。
设计款式是一方面，这布料也得跟上。
如果说羽绒服还能因为其特殊性忽略外在，那春装夏装光靠款式还不足占据更大的竞争地位。
买布就需要票，去黑市能够解决，但用在春夏装上，那卖出的利润便会大打折扣。
所以这布料问题必须得解决。
过了年就是七六年，形势跟着政策变化，等真正下海经商的人冒儿了尖起码是到八零年。
年后的海市之行是必须，进口布料的货源她一定要搞到手。
在七七年高考来前，自己还有一年的时间抓紧赚钱，先在村里办上小型作坊，然后再转型服装厂，未来一步步扩大，再有专门的设计公司。
姜棉想得长远，已经规划好了未来蓝图。
不过现在未来的女强人也有了烦恼和闹不明白的事情。
起因便是来自她的母亲，柳翠兰女士的一通电话。
能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但是怎么都问不出个名堂来。
东扯一句，西聊一句，都是日常琐碎没有重点。
最后一声叹气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然后便丢下了一句说是要来宏村过年。
姜棉完全摸不着头脑。
第六感告诉自己，总有什么事瞒着她，但应该不是什么坏的不好的事情。
不过也没纠结多久，三哥柳白图的来信给予了她答案。
姜大卫被捕，而他带着的姜小虎却被公安同志送了回来，想要交由母亲柳翠兰抚养。
外人只知他们离婚，最多是姜大卫出轨，但都不知道姜小虎不是柳翠兰所生。
到底也是当作了亲生儿子养到大，当时的姜小虎被送回来时已经不复当初的胖墩形象。
瘦不拉几穿着破烂，就是性格也变得胆小怕生。
柳翠兰是纠结的，活生生的一个小孩，姜大卫入狱，柳芝芝和王莹不知下落，他的归属抚养便成了问题。
柳家小舅他们是知道里头情况的，支持她将孩子带回去乡下给二老抚养。
可就在他们这么决定的时候，一个阴郁的男人上了门，说自己是姜家的人。
姜小虎既然是他们家的男孩儿，本就后来跟了姜大卫，自然是不想让他再在柳家，要同他回去老家。
柳翠兰为难了，虽然也去了派出所确认了男人的身份，姜大卫的亲生兄弟，姜秋生，但她也确实从未见过这么个人，不了解为人。
在姜小虎的去留问题上僵持不下。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居然还请动了公安同志来说情。
柳翠兰只知道这姜秋生很苦，幼年时被拐卖，丧失了生育能力，既然大哥被判入狱，想要姜小虎过继到自己名下抚养也说得过去。
充分拿捏了自己受害者的身份，引起了公安同志们的同情。
基于案件的保密，姜大卫参与拐卖姜秋生一事并未公布，在柳翠兰不知道这一出的情况下，对于其想要收养姜小虎才会变得犹豫。
对方的要求合理，自己在与母亲许苗沟通要将姜小虎送去乡下时老人的强烈反对，柳翠兰一世间拿不出了主意，才有了这次的电话。
姜棉捏了捏眉心。
“姜秋生想要收养姜小虎……”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的，姜秋生的为人，被折磨了这么些年来还能够在那魔鬼般的村子里自由活动生活到了现在，早就已经心理变态扭曲。
而害的他如此的便是姜大卫。
他现在转过头来想收养姜大卫的孩子，可想而知姜小虎未来的日子并不好过。
不过这都不是姜棉考虑的，她现在担心的是姜秋生这个隐患。
他居然能找上了自己的母亲。
虽然这一次是要姜小虎的抚养权，可谁知道他还会抱着什么心理再次上门。
这一刻，姜棉也是生出了想要母亲辞去了工作来乡下的念头。
因为一个姜秋生，母女二人陷入了各自的苦恼。
也正如姜棉所顾虑的，姜秋生在打听到了柳翠兰和姜大卫的一些事情后，得知离了婚的他们还有一套院子，那前大嫂还是工厂里的小组长。
姜小虎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房子和钱变成了他心里最惦记的东西。
“大嫂……”
“等等！我和姜大卫已经离婚了，请称呼我柳同志。”
柳翠兰板着脸，看向了再次到了自己厂门口来找自己的瘦削男人，也就是姜大卫的弟弟姜秋生。
明明男人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无害且憨实，几次过来的态度也是诚恳，但柳翠兰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所以即使知道他的遭遇可怜，但也生不出多少同情。
“不是我不肯把姜小虎交给你，只是……”
“当年我是被我的亲大哥，姜大卫卖给了的人贩子。”
柳翠兰嘴上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
看着一脸悲痛的姜秋生，耳中是劲爆的内容，柳翠兰整个人都傻了。
“什么！姜大卫那畜生卖的你？不是…你现在跟我说这个也没用，我和姜大卫已经没有任何的瓜葛了，等等！那你想要姜小虎，不会是要报复……”
柳翠兰在第一时间便怀疑起了他提出要养姜小虎的目的。
姜秋生颤着身子连连摆手，脸上更是露出了小心翼翼的模样。
“不不不，怎么可能，我要是真有这种想法也不会自己说出来当年的事。”
说着忐忑地垂下了头，“柳同志，你能帮忙给我介绍一份工作吗，我什么苦都能吃，真的，如果有了工作我也就不用带着小虎回去乡下吃苦，你也不用为难……”
“抱歉，我没那能力。”
只有柳家自己知道姜小虎真正的母亲其实是柳芝芝，姜秋生以为她的为难是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儿子，其实并不然。
听到她的拒绝，垂着头的姜秋生双眼中一闪而过阴狠，随即又很快地隐藏了起来。
“那我能见见小虎吗，我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柳同志你还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带着他一起，我不会偷着带他跑的，就只是想见一见。”
最终还是被他的这幅可怜模样影响，柳翠兰答应了他的这个请求。
约定了时间地点，转身进去厂里工作的柳翠兰却没有看见在她走后，挺直了腰背盯着她背影到消失的姜秋生，一身的阴沉气息与之前的懦弱相比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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