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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眼皮轻抬，目光轻转几下，停在宫涵枕边的玉骨扇上。
这扇子与宫涵送他的差不多，看来是宫翎后面特意做的。
他不知宫涵做这柄扇子的意义何在，明明为了自己的利益都可以那般无情无义了。
“呵！怎么，我说得不够清楚，还是大皇子觉得自己不是那般背信弃义的人。”
顾宴说着垂眼轻笑，嘴角的梨涡浅浅，抬眼时眼里却是无尽寒冷。
他缓步上前，手伸向自己衣领处，继续与宫涵说话。
“大皇子信与否，都不重要。今日我过来，不是来与你解释的。”
手在身前轻轻拍了拍，顾宴垂眼看着自己的手。
“听说大皇子幼时喜欢养蛇，我这里刚好有一条想送与大皇子。
也算全了我们这么些年的情义，毒酒我就不给大皇子准备了。”
青衣出来时，顾宴嘴角弯了弯，眼里的冷意瞬间消失不见。
宫涵像是才回过神来，不知是吓的还是气得，说话的声音瞬间大了起来。
“流云宫的蛇也是你放的？就算你要对付我，为什么去帮老三。
老三有什么好，他有什么值得你们一个两个都护着他！”
像是想到了什么，宫涵越说越激动，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
“阿宴，你帮我好不好，我保证梦里的事绝不会发生。
我肯定会比老三对你更好的，不管老三给你什么，我都加倍给你好不好。
让你与我一同治理天下都行，老三那个贱......”
他说得声情并茂，并没有察觉顾宴的眼神比之前更为寒冷。
最后的话他终是没有如愿说出来，被顾宴出声打断。
“你闭嘴！”
这是顾宴难得的一次厉声怒斥，就算做梦也没想过顾宴会有如此冷厉的一面。
与平日里的温文如玉相差甚远，让人不敢造次。
从前想象过数次顾宴上场为将会是什么样子。
如今见到了，他却没有心思再欣赏，而顾宴接下来说出的话更是让他意想不到。
倒是没有刚才的严厉了，可却是实实在在的羞辱。
“在我眼里，你没资格与阿翎比较。”
顾宴说完不想与他再做口舌之争，走至他的床前。
青衣在手腕上缠绕两圈，漂亮如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紧盯着宫涵。
与它漂亮眼睛截然相反的蛇信轻吐着，像是在等待主人的命令。
顾宴俯下身，伸手握住宫涵的下巴，用力捏住迫使他张开嘴。
“不用害怕，很快就好。比起你们之前日日拿蛇吓阿翎，你只经历这一次已经算很好了。”
此刻，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如同他们初见时温暖人心。
可宫涵瞧不见他身上有半分温柔，只有无边寒冷的气息。
这种冷冽的气息，他还只是在宫翎身上瞧见过。
宫翎却也没有让他有害怕之感，而顾宴此刻确实有些为之害怕。
双手紧握着顾宴的手试图推开他，可下巴上的手如同钉在上面的桩子。
任他使劲全身力气也纹丝不动，宫涵毫不怀疑。
若是顾宴再用力一点，直接掰碎他的下颌也是可以的。
眼见着蛇信要吐到他脸上了，宫涵抬手去挡，却被青衣狠狠咬了一口。
疼痛随之而来，很快便有一阵锥心之痛蔓延他全身。
让他呼痛都没力气，手也渐渐发麻。颤抖着垂下，再也无力阻挡。
知他今日是再也逃脱不了，宫涵闭上了眼不再动弹，
他不想让那个人看见他如此狼狈的一面，死在顾宴手上也比死在他较劲一辈子的人手中。
见他没了挣扎，顾宴甚至笑了笑。将缠着青衣的手递了过去，声音柔和地如同哄人。
“呵，青衣，去吧。”
听到他温暖的笑声，宫涵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
只见殷红的蛇信正向他叫嚣着，触碰到他嘴边时，一阵冰凉之感让他浑身颤抖不止。
青衣滑动身体探入宫涵口中，快速地在他抖动不安的舌头上咬一口就退了出来。
速度快得宫涵都来不及呼痛，舌头上就多了几个小孔。
见他舌头上冒着小血珠，顾宴松了手。没再多看他也没言语，转身往外走去。
“阿翎？”
宫翎站在不远处望着这边，紫檀木屏风遮挡着他半边身体。
面无表情的脸看着有些寒冷刺骨，听到他的话也没出声。
顾宴心中一跳，他不知宫翎是何时悄无声息地到了内屋。
也不知道宫翎听到了多少，他不想宫翎担心更不想宫翎误会什么。
他抬脚疾步走过去，又轻轻唤了宫翎一声。“阿翎。”
在他快要靠近宫翎时，宫翎长臂一伸，将他拉入怀中。
双手猛地收紧，顾宴只觉被抱得喘不上气，有种骨头都要被宫翎揉碎之感。
幸好青衣还缠绕在他手腕上，不然就得去另外的世界了。
抬起那只空着的手，轻轻拍着宫翎的肩背。
“阿翎，我......”
他想与宫翎说点什么，却被人夺了说话的权利。
宫翎幽深的眸光闪动，像是在惩罚顾宴瞒着他一样。
丝毫没有要给顾宴活路的样子，攻城略池毫不手软。
顷刻间，顾宴就被他逼得呼吸困难，手脚发软。
“唔......”
手腕上的青衣或许是看不下去主人这么欺负人了，也想帮帮顾宴。
从他手腕上呲溜一下就滑了下去，让他腾出手来抗议他的主人。
落地的青衣，第一时间就仰头看了看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与它一同望着他们的还有床上的宫涵，宫涵嘴角流着丝丝血丝。
宫涵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惊讶得都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
从未想过他们会是这种关系，脑子像是被敲了一下的钟，瞬间清醒。
好像明白自己心中偶尔传来的怪异之感了，竟是这般么。
难怪这么多年没有心仪的女子，难怪对着梦儿的示好泛不起一点波澜。
原来竟是这样，宫涵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一声。
血液不段地从嘴里流出，宫涵最终没能坚持多久，无力地跌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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