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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到寅时,顾宴就起床梳洗,穿戴好繁琐的礼服。
一身大红礼服衬得脸上皮肤越发白皙如玉,上面金丝镶绣的龙纹栩栩如生。
凤翎金冠华丽威严,几条金红丝线垂下,隐在如墨的长发里。
不似白九卿那种柔媚,却也面如冠玉,贵气天成。
等在一旁的众人都已经被惊艳的有些愣神,半天没人开口。
不知是不是大家的错觉,顾宴不笑时竟也有几分似宫翎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终是顾琳有些按耐不住了,上前一步抱住顾宴,笑得眉眼弯弯。
“哥,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新郎官!”
她这一开口,顾辰他们也上前来打量一阵,取笑他一番。
“以前觉得九卿穿红衣好看,没想到哥穿红衣也这么好看。
丰神毓秀,俊美不凡,待会出去不知道得迷死多少人。”
顾宴被他们说得有些哭笑不得,抬手拍了顾琳后脑勺。
“嗯,以后阿琳成亲也会是哥哥见过最好看的新娘。”
几人说笑一阵,就有下人一路高喊着,“太子殿下来了,太子殿下来了。”
许是他们喊得太过激动,连带着顾宴心中都猛地一跳。
礼部给他的文书上,并没有提到宫翎会过来将军府接他。
他也没想让宫翎过来将军府接他,要从皇宫赶过来,那宫翎起得比他更早。
一颗心狂跳不止,毫无章法,分不清是紧张还是激动。
像是坠入了万丈悬崖,身体都有些微微发抖。
又像是置身火海,热得他手心里都起了层薄汗。
更像是吃到了世间最甜的蜜糖,甜得他心里发慌。
活了两世也不曾有过这种复杂的感觉,像个小孩似的,高兴得不知如何言语。
连宫翎什么时候走了进来都不知,直到宫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阿宴!我来接你。”
顾宴像失了神般,听到宫翎的话才猛然回神。
宫翎穿着与他一样的大红礼服,头上是点着墨玉的龙纹发冠。
威武霸气,风华绝代
神使鬼差的,顾宴觉得顾琳心中最好看的新郎应该要换人了。
奈何没人敢在宫翎面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而他现在说不出口。
与他的不知所措不同,宫翎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
“阿宴,发什么愣呢,快牵手啊!”
终是与宫翎一同前来的宫瑟忍不住地出声喊了他一句。
宫瑟一身玄色的亲王服内敛稳重,与他此刻的样子成了两个极端。
站在门口,目光火热焦急,好像现在是他在迎娶新娘一样。
顾宴终是被他那急不可耐地样子给逗得笑了笑。
垂首望着宫翎伸过来的大手,抬手覆了上去。
“好!祝阿翎和阿宴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宫瑟说着带头鼓起了掌,其他人也不约而同地跟着他一起欢呼。
在他们热烈而响亮的掌声和祝福中,顾宴与宫翎一同出门往前院走去。
今日将军府的走廊上都铺上了红地毯,两人并肩走在一排排大红灯笼下。
除了外面震天响的喜乐声还有树上叽叽喳喳的小鸟声为他们庆贺。
他们出来时,顾晟和秦氏已经坐在了前厅的主位上。
见到他们出来,顾晟准备起身被小跑过去的红鸢及时阻止。
不知红鸢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什么话,顾晟眉头轻皱几下没有说话。
红鸢与他说完,又转身从一个小太监的手中拿来了红绸。
“殿下,少将军。”
顾宴伸手接过,可他没想到宫翎不但过来接他,还要与他在将军府拜堂。
“一拜天地!”
在红鸢的一声高唱下,秦氏瞬间红了眼,双手紧握着手中丝帕。
连顾晟也不禁喉结滚动几下,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
顾宴拉着红绸的手也越收越紧,仿佛只要一松手自己就会栽倒在地。
只有娶妻时才会在家拜堂,宫翎竟以君王之身与他在家拜堂。
明明在紫宸殿等着就好,明明是他嫁与宫翎,可宫翎却如此,他如何能不感动惊讶。
见他迟疑,宫翎将手中红绸晃了晃,轻声唤他。
“阿宴。”
对上宫翎深情温柔的目光,顾宴暗自深吸一口气。
心里忽地泛起一丝酸楚,如提线木偶般转过身与宫翎一同弯下了腰。
小崽子这真真地是要了他的命,别说这辈子,下辈子他也逃脱不了。
“二拜高堂!”
“夫夫对拜!”
“礼成!”
这一时刻他本来高兴,可顾宴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与宫翎行礼完毕,两人一同拜别父母。顾宴甚少说话,都是宫翎在说。
“父亲,母亲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阿宴的,定不会让他难过。”
瞬间,顾宴有种自己成了女儿家的错觉,像是女儿家出嫁时的那种难受得无法言喻之感。
不知道这小崽子是不是想在这里惹他像个女子般哭出来才甘心。
与他在将军府拜堂下跪就算了,哪有君王称别人为父母的。
秦氏也被他这一连串举动,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饶是一直算是镇定自若顾晟,在他这声称呼后也忍不住站起了身。
连忙上前一步,弯腰将与他跪在一起的宫翎给扶起来。
“殿下快起来,这于礼不合。殿下的心意老夫都明白了,也相信殿下与阿宴能长长久久。
这称呼只此一次,往后殿下可不能再如此称呼我们了。”
为了不让他继续做什么惊人之举,顾宴也立即起身。
“阿翎,那边还等着,我们还是快些过去吧。”
见他终于开口说话,宫翎嘴角上扬,冷峻的眉眼是如春风般的柔情。
“好。”
出来后顾宴又是一惊,没有轿子,只有两匹同样高大绑着红花的马。
放眼望去是十里红妆,与一眼望不到头的迎亲队伍。
今日街道上无人出摊,两边都是聚齐了看热闹的平民百姓。
等他们路过时都会大声送与他们各种美好的祝福。
甚至他们还听到有人被家人训,貌似是个因为他们而耽误婚事的小姐。
“这下安心了吧,顾将军成亲了。皇上也不会再纳妃了,你老实给我回去议亲!
听着这话,宫翎笑了,顾宴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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