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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他会冲过去。”
“我……这该怎么办啊？！”
姜宁半跪在易默的身体旁边，一边听着白无常碎碎念，一边面无表情地给易默喂丹药。
她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治疗灵药都给易默用了下去，但易默的心跳还是越来越迟缓，直到没有了动静。
几分钟前，姜宁杀了易峰，易默替姜宁挡住了鬼王的致命一击。
鬼王们失去易峰的控制后，纷纷跑向了洞穴外面。
黑无常去追鬼王，白无常过来给姜宁喂了丹药，让姜宁恢复了点体力。
一能动弹，姜宁就立马爬起身去看易默，开始给易默治疗，只是……
“没用的。”白无常说，“我已经收到关于易默的工作内容了，你那些灵药，不如留着给自己用。”
姜宁伤得也不轻。她的经脉因为过度使用灵力，经脉内部就像枯竭的河流一样，到处都是裂痕。外伤更是数不胜数。
要是再耽误下去，姜宁也得死。
姜宁听懂了白无常的话，但她手下的动作依旧没停。
哪怕易默现在几乎没了生命体征，但她还在努力。
姜宁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救易默。
她一定要救易默。
“你……”白无常欲言又止。
他叹了口气后，转过身去帮姜褚治疗。
这次的战斗，大家都受了伤。
姜褚受了内伤，在自己疗伤。姜宁还能动弹能说话，其实也撑不了多久。至于易默……
他的腹部被鬼王的光球砸出了一个大窟窿，血都要流干了，自然是活不了了。
见白无常过来，姜褚哑着声音问：“他呢？”
他刚才把自己身上的药都送到了易默那边。
因为自己的内伤太重，只能把易默交给姜宁，自己在这边运功疗伤。
白无常听懂了姜褚的话，摇了摇头。
真的没办法了，怎样都没办法了。
那么大一个血窟窿，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心跳停了，呼吸没了，血也干了。”白无常说，“就是大罗神仙来也没办法。”
一旦人到了这个程度，剩下的就是白无常的工作了。
他可以立马勾魂，也可以等亡魂自动从身体内脱出。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姜褚不甘心地问。
白无常顿了顿：“其他的办法都写在冥府禁法里，你想挑战冥府规则？”
“哎。”他叹了口气，“我迟点再勾魂吧，让他们先聊聊。”
他转头看向那边，姜宁还在给易默疗伤，但易默的身体却变得越来越冰冷。
终于……
“宁宁。”
听到这个声音后，姜宁一愣。
她垂着头，散落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狼狈。
“啪嗒。”
一滴清泪落在了易默的身体上。
紧接着，姜宁的眼睛再也拘不住泪水，越来越多的眼泪砸到了易默的身上。
“宁宁，别哭。”易默的魂魄无措地喊道。
他伸出手，想替姜宁擦去眼泪，却穿透了姜宁的身体。
“你出来干什么啊！”姜宁抬起头。
她看着易默半透明的魂体，眼泪不住地往下掉，“你回去啊，你回你的身体里去啊！”
说着，她想运出灵力，把易默的魂魄拉进易默身体里。
但她的经脉已经枯竭，再也逼不出一丝一毫。
“哇。”姜宁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是她的身体在对她提出抗议。
“宁宁，没办法了。”易默看着她，神情满是悲伤，“你先给自己治疗，好吗？”
他碰不到姜宁，不能为她擦去泪水，不能喂她吃药，也不能抱住她。
“你闭嘴！”姜宁嘴唇颤抖，“一定能有办法的，一定能有办法的。”
她口中不断重复，眼神却越来越绝望。
“宁宁。”易默心疼地看着她，不得不再次点出事实，“真的没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都没了。
他魂魄已经离体了，肉体已经死亡了。
按照正常流程，他应该要跟着无常他们下冥府了。
“我没办法。”姜宁眼神空洞，彻底没了往日里的活力，“是我，是我的错。”
“我不该把你带过来。”
“我不该那么弱。”
“我不该想不出办法。”
“是我，一切都是因为我。”
懊悔和难过彻底淹没了姜宁。
所有的坏情绪缠了上来，把她的骄傲和尊严碾成了粉末。
什么阴阳试炼第一名，什么姜褚的独门弟子，什么自姜褚以后的第二个天才，这些什么都不是。
她是废物，她救不了易默。
“宁宁！”
易默大声把姜宁从坏情绪的漩涡中扯出来。
对着姜宁的眼睛，他认真地说：“我不后悔。”
“宁宁，我一点也不后悔冲过去。”
“在冲上去前我就知道我会死，但我愿意去死。”
“宁宁，你不是救不了我，你是救了全华国的人。”
“你很厉害，一点也不差。”
易默一直认为自己是可以随时被取代的人。
易氏集团可以交给穆松，娱乐公司可以交给专业团队，姜宁也可以请个其他的助理。
哪怕是他死了，也不会有多少人在意。
但姜宁不一样。
姜饼们在等着她的下一次露面，《阴阳情缘》还在等她回去拍，很多灵异事件还等着她去调查。
要是姜宁死了，那会有很多人难过的。
用自己的命换姜宁的命，易默觉得很值。
“别哭了。”他打趣自己，“还好我给你准备的表白是在这件事之后，不然还得耽误你。幸好……”
突然，姜宁出声打断了易默的话。
“我后悔了。”她说。
姜褚说的没错，是她面对感情太纠结了。
她以为易默会一直在，她以为他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她以为……
现在，没有“以为”了。
易默听懂了姜宁的意思，但他依旧笑着：“不是你的错，宁宁，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他不希望姜宁在那天烟花的感动下跟他在一起。
慢慢考虑，是姜宁对他的尊重。
慢慢追求，是易默对姜宁的珍重。
这一切都没有谁对谁错的说法。
他们俩的感情是相互交锋，是认真磨合，是理智和感性的碰撞。
只是不巧，他们的缘分差了一点，停留在了这里。
姜宁没错，姜宁依旧是他心里的向日葵。
永远向阳，永远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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