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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她站。
明明她高，他矮。
可是唐先生的气场，硬生生的生出了一种居高临下的赶脚。
瞪着她半响，他站起身，“我去。”
慕星芷凝着他背影往厨房方向，“噗嗤”一笑，跟上去。
烧水煮蛋，他背对着门口站着，身影高大，像一座安稳的大山。
慕星芷踱步过去，手臂从他垂下的手臂中间穿过去，紧紧抱住他精瘦的腰肢，没肿的那边脸贴在他背上。
唐湛低眸，看着交扣在自己腰间的手。
“咕嘟咕嘟”，是水开的声音。
慕星芷探头过来，指挥：“水开了就可以把火关小一点，不然待会儿水都给煮没了。”
唐湛伸手关小了火。
“真乖。”她笑眯眯的往他背上亲了一口。
隔着衣服，灼烫感依旧。
唐湛转过身面对她，粗粝的指腹摩擦着她红肿的眼睛。
慕星芷问：“丑吗？”
“丑。”
她泄了气，忽然踮起脚搂住他的脖颈。
他低头配合，和她额头抵着额头。
“我告诉你，今天晚上我哭成狗的事，你要忘掉，全部忘掉，一丁点记忆都不许留。太丢人了！”
他低低笑起来，“忘不掉怎么办？”
“必须忘！”
手掌拍拍她，他沉声问：“慕海为什么打你？你做了什么？”
眼神一闪，慕星芷撤身要走。
唐湛拉住她，捏捏她的手指，“我不会再问第三次。”
他的潜台词是：在我问第二次的时候赶紧说。
慕星芷撇嘴，耸耸肩，“我撞了他的车。你刚才带我走的时候没看见我的玛莎拉蒂吗？还说呢，你叫人把车开去修理吧，我很喜欢那车呢。”
“为什么撞他的车？”
“你今天在走廊里跟苏妖精说什么？”
她不答反问。
唐湛眸色微敛，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跑去撞慕海的车了。
薄唇勾起，他刮了下她的鼻尖，“原来你是吃醋了。”
“你少转移话题。”慕星芷拧眉，摸了摸自己鼻子，“你都跟苏妖精说什么了？把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没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转身，唐湛关掉火，“鸡蛋可以了吧？”
“哦，可以了吧。”慕星芷走过来把鸡蛋稍微冲了下凉水，快速剥了皮往自己脸上滚，“嘶，好疼。妈哒，老头子下手可真够狠的。”
唐湛靠在琉璃台上，抱着手臂，问：“他经常打你吗？”
“唔，还好。”
“还好？”
慕星芷不在意的笑笑，“小时候傻，以为大人打你，一定是你错做了事，而且不能躲。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老头子是单纯的讨厌我，所以经常挨打，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想想，真可笑。
唐湛听了，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后来大了些，我就不那么傻了，躲着点，老头子也不常得手。”
指着自己脸，她眨巴眼睛，“今天这是意外。好点了吗？”
唐湛凑近看了看。
慕星芷忽然伸手捧住他的脸固定，“你别动，我看看。”
以他的眼睛为镜，她看着他眼底的自己，“啧啧，还是这个鬼样子。”
唐湛捏住她的下颌，仔细观察了一下，“好像好一点了，继续弄吧。”
“嗯。”慕星芷就拿着鸡蛋继续在自己脸上滚，“我的眼睛得用冰袋敷一下，不然明天没办法见人了。”
……
没有要到酒喝，慕星芷却好像醉了，闹着要和唐湛一起洗澡。
唐湛站在浴室里，看着小女人不怕死的折腾。
他眼底的颜色越来越暗，等到慕星芷明晃晃的往那里一站，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脚步上前，按上她的肩膀，低头凝着她笑靥如花的脸，喉咙滚动，“你确定吗？”
慕星芷伸手按在他胸前，轻轻一推。
他顺势躲开，她便摇曳身姿到浴缸前。
长发披了一背，散了一肩。
她身体弯着妖娆的弧度，挑眉看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纤细的手指划过水，笑：“水温正好呢。”
说完，纤细的长腿一迈，她进了浴缸。
唐湛一言不发的跟着过去。
慕星芷趴在浴缸边，后背对着唐湛，“来，背上捏捏。”
胆子不小。
唐湛嗤笑，修长的手指落在上面。
他指上力道正好，按得慕星芷舒服的直叹息。
“肩膀，肩膀也按按。”
狗胆包天了。
唐湛的手转移向上，给她按着肩膀。
“你忘了没？”
“忘什么？”
“今天我哭的事呀！”
唐湛停下动作，看着她。
慕星芷嘟起嘴巴，“人家不是在帮着你忘记吗？你也配合一下啊。”
你看见的，认识的，记忆里的慕星芷，只能是现在这样的我。
戴着千层面具，百毒不侵，刀枪不入。
她不会难过，她的难过都是装出来的。
她不会受伤，她没有伤口。
那才是你该看见，认识，记住的慕星芷。
真实的脆弱，只能是个意外。
只有这样，只能这样，我们才能合作愉快。
我们的婚姻，我们发生关系，都是交易。
我一直谨记于心，一刻不敢忘。
唐湛看懂了她，看明白了她。
冷笑，他抱着她起身。
“呀！”
慕星芷受惊大叫，双手双脚缠住他。
唐湛就这样出了浴缸，身上挂着她大步往卧室走。
天旋地转，她被压在床上，困住。
他深邃的眸直直的看进她的眼底。
慕星芷害怕，害怕被他看穿，急忙闭上眼睛。
眼皮一暖，他啄吻她的眼。
温情的举动太温情。
温情的让人忍不住沉溺。
她慢慢睁开眼，水雾蒙蒙中，他的俊脸近在咫尺却不甚分明。
“阿湛？”
红唇轻启，她喊着他的名。
因为看不清他的脸，她总有一种不安心。
“嗯。”他应声告诉她，他在。
慕星芷甜蜜的勾住他的脖颈。
他忽然说：“以后不许任何人打你。”
“哦。”
“听到没？”
他听她漫不经心的应声，不禁捏了下她。
她眨巴着星星似的眸子，笑：“干嘛呀？”
唐湛捏住她的下颌，凝视进她的眼底，声音低沉：“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如果以后你让谁打了你，我只管找你算账。”
“为什么？因为你会心疼吗？”
“我不需要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唐太太。”
慕星芷撇嘴，捏了下他的鼻尖，“什么啊！你就算真的这样现实，也不要说给我听好吗？哄哄我，不行吗？就像今晚你在慕家人面前那样，演一演也不行吗？”
“谁告诉你，我是演的？”
慕星芷一愣，然后笑起来。
“我就知道，唐先生心疼我。你放心，我肯定好好保护自己，不让你操心。我会做一个合格的唐太太，你的贤内助，可以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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