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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慕星芷，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着，在协议上面叩击着，“所以，我说你在跟我开玩笑？你当这婚姻是什么？儿戏吗？”
“难道不是？”慕星芷也学着他的样子，冷冷淡淡的笑，“我们的婚姻不是而已，也只是交易。既然是交易，那就总有结束的时候。我现在不过是把教结束的时间明确的提出来而已。”
“谁允许了？”唐湛声音低沉，看着她的眼神像是淬了一层坚凛的寒冰，“谁允许你来规定结束的时间？要规定，也是我来。”
“那好。”慕星芷耸耸肩，“那么唐先生希望什么时候结束呢？总不会唐先生觉得我做唐太太还不错，舍不得放手吧？”
她是激将法。
她也知道，他知道自己是激将他的。
可她不怕他知道。
她就是要让他知道。
因为这样，他才更会被激怒。
这样，他才会放了她。
慕星芷设想的很好，可惜，她还是低估了唐湛。
拿起那份协议，唐湛把它随意的丢弃在茶几上，站起身。
走到慕星芷跟前，他捏住她的下颌抬起，凝进她的眼底，“我们的婚姻确实是交易。我帮了你，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可似乎，你没有付出应有的代价。”
慕星芷忍着想要把他推开的冲动，咬牙，一字一顿，“我会尽我所能，协助唐氏……”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湛打断。
“你？”
他只用了一个字，就让慕星芷明白了情况。
他的一个“你”字，语气是多么的不屑。
是啊。
他是唐湛。
堂堂的唐家掌舵人，唐氏首席总裁，还会看得上她的协助？
只是看得上看不上都好，总而言之，她还是会按照应该去做的去做，按照交易的精神。
“一开始我们就说好了，你需要一个可以给你带来利益的合作伙伴，商业联姻对象。你纵然看不上慕家，看不上远帆，它也不是个空壳子，也不是一无是处，你总有用得上它的时候。”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唐湛紧紧的看着她。
好像，她变得，突然变得让他不认识了。
是她吗？
这样能言善辩，条理清晰，却又，冷硬无情的模样。
这是那个软声细语，撒娇卖萌的小野猫，乖巧可人的小妖精吗？
顿了下，慕星芷接着说：“所以，不要拒绝的那么快，话也不要说得太满。”
“慕星芷！”唐湛终于忍不住，咬牙，叫着她的名字。
双手捏住她的双肩，他沉声问道：“你到底有什么问题？到底有，有什么问题？”
这样问，无异于示弱。
是的，唐先生，唐湛，唐家掌舵人，唐氏总裁，在跟她示弱。
慕星芷想，如果她足够聪明，这个时候就该见好就收。
毕竟，和唐湛撕破脸，结束这段婚姻关系，对她来说，并不是好的，正确的选择。
可是，她不能继续了，做不到了。
她守着心到现在，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
她对自己没有那么的，有信心。
她不能保证，继续下去，会不会彻底爱上他。
爱上他，会让她变得很悲哀。
她更爱自己，更珍惜自己，更想保护自己。
她不能让自己变得悲哀。
所以，止步于此是对的。
“没什么问题。我只是……”
“慕星芷，我再问你一次。”唐湛声音沉下去几分，似乎是带着最后的隐忍，“你到底有什么问题？”
那个瞬间，慕星芷真的很想，很想质问他。
话到嘴边，她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何必呢。
他爱卫淼。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爱的是卫淼。
他不爱她。
他还说，不让她爱他。
不爱就不爱，谁稀罕？
“没……”
下颌一紧，一疼，慕星芷蹙眉，被迫止住了话头。
唐湛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颌，凌厉的视线好像要把她拆分吃掉，连骨头都咬碎。
怒极反笑，他薄唇勾起凉薄讥诮的弧度，“好，很好。我给你的，你就用身体还吧。除了这具身体，你也没有别的东西，值得我看上。”
这话像是冰刀，刺进慕星芷的心脏，连同她的心脏冻结，血都没办法流出来。
她咬着牙关，喉咙一阵腥甜，像是一只小刺猬，将全身的厉刺瞬间竖起来，保护自己。
毫不回避的瞪视唐湛的眸底，她轻轻笑着，“也好，那也要感谢唐先生还看得上，看得上我这副身子。”
他真恨不得，恨不得把她掐死。
扯住她的手臂，他拽着她往卧室走，一点怜惜都没有。
跌跌撞撞，她踢倒了一只落地花瓶，清脆的响，没有人去管，去搭理。
唐湛大掌推开门，拉着她进去。
大步到床边，将她甩上去。
慕星芷倒在床上，脑袋“嗡”的一下，眼前一片黑。
等到她能够看清，身上已经压上来高大的身躯。
慕星芷忽然来了劲儿，对他拳打脚踢。
唐湛冷冷的笑，三两下就把她制服。
他压下脸去吻她，慕星芷躲闪着，不让他吻到。
他的呼吸声粗重，在耳边一下一下，像是一只困兽。
慕星芷忽然很害怕，很害怕这样的他。
他会把她撕碎，像是对待她身上的衣服一样。
“不……”
喉咙里发出一声，带着脆弱。
唐湛动作一顿，粗喘着气看着她。
慕星芷抿着唇，脸偏向一边。
他凝着她，“告诉我，怎么了？”
他的温柔，只是短暂。
慕星芷深深明白。
只要她沉溺，就会泥足深陷。
他们之间就会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会改变。
最后变得悲哀悲惨的人，只有她，只会是她。
“什么都没有。”
她冰冷的话，将唐湛心里最后的一丝怜惜也抹去。
“很好。”
他清冷的开口，修长的手指摩擦她的脖颈。
这本该是个温情的动作，他的力道也没有很大。
可是慕星芷就是打了个冷战，感觉他的指尖冰凉的像是毒蛇的信子。
“那就还债吧。”
他话落，铺天盖地的冰水将慕星芷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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