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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轻轻咳嗽起来。
身边的丫鬟一阵紧张：“祖奶奶，外面风大，要不，咱们还是回房吧？”
祖奶奶用手帕擦擦嘴，摆手道：“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总算能出来透透气，你别催着我回去！成天憋在屋子里，反而死得快！”
丫鬟百灵无话可说。
就在这时，祖奶奶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声的呼唤。
“雪儿……你在哪里！快出来！不许再跟娘亲玩捉迷藏！娘亲可要生气了！”
百灵立即叉着腰：“谁在那边大呼小叫！打搅祖奶奶的清净！”
慕?顿时停下脚步，隔着几棵柳树，看到了祖奶奶的身影。
慕冷飞快地躲到她身后，藏起自己的小脸蛋。
慕?有些愕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这个老太太。
祖奶奶显然也没料到会跟她碰上，苍老的目光深处，透出一缕亮光。
她对慕?招招手：“过来。”
“娘……别过去！说不定又要找你茬了！”
慕冷紧张兮兮的拽着她的裙角。
慕?暗暗咬牙，要是转身就走，反而会被按上一个“目无尊长”的罪名，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慕?安慰了一下儿子，然后硬着头皮走过去。
“?儿给祖奶奶请安。”
祖奶奶眯着眼，有些惊讶。
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规矩了？
以前的慕?，总是学不会行礼，经常在人前出丑。
但此刻的她，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股从容不迫的气质。
祖奶奶顿时觉得她有些陌生，忍不住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番。
看到慕?身上残留许多挨打后的痕迹，老太太心头兀然一动。
她听说了，慕?为她做过治疗后，反而遭到了误解，结果白白挨了一顿打，还差点被打死。
自慕?进门的第一天，这老太太就没喜欢过她。
平日里，她从未给过慕?好脸色看。
可如今，慕?不计前嫌的把她救了回来，老太太对她的看法，多少有些改观。
“你真的是我的孙媳妇慕?？”
慕?不慌不忙：“祖奶奶，当然是我。”
“不可能！我看，?燃是不小心从山里捡了一只妖怪回来吧。”
慕?目光阴沉：“祖奶奶此话怎讲？”
“首先，你突然不傻了，其次，你居然学会了医术？而且还那么顺利地治好了我的病，怎么想，都觉得整件事太荒谬。你要是没有妖法，能办成这些事？？”
慕?暗暗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老太太说得算是八九不离十了。
祖奶奶顿了顿：“说，你为什么要冒充慕?？她可是一个傻女，你冒充她也没什么好处。”
慕?听不出祖奶奶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她无可奈何：“祖奶奶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我是个冒牌货，那不管我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
祖奶奶想了想，又说：“假如你是慕?，那你倒是说说，三年前，你打烂了我一件东西，你可知那是什么东西？”
慕?微微低下头：“三年前，我打烂了祖奶奶的翡翠园，那是天下仅此一件的宝物，祖奶奶当时很生气，罚我在祠堂跪了三天。”
祖奶奶眼神一颤，“看来，你还真的是慕?本人。”
百灵在她耳边低声道：“祖奶奶，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听说慕?在野外遇上了一位神医，那个神医不仅治好了她的傻病，还传授了她一身的医术。”
祖奶奶冷哼：“我就是试探她一下。”
说完，这老太婆看了一眼慕?身后的孩子。
慕冷立即缩回小脑袋，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横竖不肯跟祖奶奶对视，也不愿意和她打招呼。
祖奶奶微微皱眉。
她知道，这孩子绝不可能是白?燃的。
白王府所有人都知道，白?燃从未与她圆房过，慕?是私通外人，才有的身孕。
想到这里，祖奶奶心底隐隐腾起一股火气。
虽然，她现在欠了慕?一条命，可是，慕?做了对不起白?燃的事，在这一点上，祖奶奶始终感到意难平。
不过，祖奶奶并不想在丫鬟面前提及此事，免得折损了白?燃的颜面，于是憋着不问这个孩子的来历。
慕?感到气氛尴尬，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走。
“祖奶奶这么快就能下床了？”
祖奶奶只是歇了两晚，便已觉得精神百倍，身上的水肿，已经消了一大半。
她心底暗忖，她整整病了一个月，躺了一个月，期间不知看过多少大夫，喝了多少碗药，一点用都没有。
结果只是让慕?随便看了看，一下就把她给治好了。
祖奶奶对慕?的本领感到十分惊讶。
不知她拜的是哪位名医为师，医术竟如此了得。
祖奶奶疑问道：“我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慕?从容答道：“祖奶奶主要的病灶，是颅内淤血，从而间接引发了心衰。”
听到这话，祖奶奶忽然表情阴沉，略有所思。
慕?察觉她神情不对：“祖奶奶，人的脑袋里，是不会突然出现淤血的。”
百灵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语气严肃：“一般来说，多半是因为不小心摔过，才会出现颅内淤血。祖奶奶最近可有遇上这种意外？”
慕?之前问过白家人，那些人都说不知道。
于是，她干脆跟祖奶奶当面对质。
祖奶奶暗地里捏紧了轮椅的扶手，瞳孔稍稍放大了一些。
这些小动作，被慕?尽数看在了眼里。
“我没摔过。”祖奶奶将目光看向别处：“我只是突然间感到一阵头晕，然后就莫名其妙倒下了。”
慕?沉着脸，直言道：“祖奶奶，你是不是在包庇某人？你不说实话，我又怎能得出你的真正病因？这样，也就无法精准的调养你的身体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祖奶奶停顿一下，语气变得不耐烦：“没摔过就是没摔过！难不成，你觉得我一把年纪了，还撒谎骗人？？”
慕?不肯就此罢休：“那些淤血就这么凭空出现？这也太古怪了点。万一王爷日后问我，淤血是怎么来的，你让我怎么跟他解释？”
“你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我又不懂医术，还能让我来替你解释？”
百灵察觉到老太太不高兴了，在一边打断：“你怎么纠缠不休的？！祖奶奶都说了，她没摔过，你干嘛还问个没完。”
“我好歹是王妃，你一个丫鬟，对我说话客气点。”慕?的视线冷冷扫视过去。
百灵一愣，被慕?眼神里那股不可侵犯的气势给震慑住。
她顿时不敢再放肆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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