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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什么意思？”
赫连让睁开眼眸，其中盛满戾气。
赫连瑾“噗通”一声跪下：“师父，是徒儿无能，未能护住郡主。”
其后，他将云画与魏萧炎的婚约，与景霄的婚约全部说了个清楚明白。
“请师父责罚。”赫连瑾坚毅。
赫连让瞪大眼眸，极为愤怒，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亦渐渐消了火气，长叹一声：“此事不怪你。”
他们师徒二人是一齐进京的。
身在别处，连京城之中的消息都极为难以得知，又如何在其中参与。
“这些年，是为师过于苛责，不该将自身意愿强加在你身上。”赫连让轻叹。
赫连瑾伸手握住赫连让的手，连连摇头：“师父将徒儿养大，教导徒儿成人，徒儿已然感激不尽，自愿为师父，为郡主，赴汤蹈火！”
望着这样的赫连瑾，赫连让心头滋味复杂，良久无言。
终究是他，将赫连瑾培养成了为他，为郡主而活的模样。
“假若有一天，为师不在了，你当如何？”赫连让心中有所猜测，却仍是不死心询问。
“徒儿自当追随郡主！”赫连瑾毫不犹豫。
赫连让露出苦笑，不知是悲是喜，随后试探又问：“若是郡主有朝一日也不在了呢？”
赫连瑾微愣，随后坚定道：“徒儿会为郡主报仇！”
“报过仇呢？”赫连让继续问。
赫连瑾陷入长久愣神。
他追随师父，追随郡主，是已然刻入骨子的事情，但若师父和郡主都不在了，他又该如何？
“是为师害了你。”赫连让叹息咳血。
两人都明白，现在的赫连瑾，已经不知道如何在失去目标的情况下活着。
“师父，郡主不会有事。”
赫连瑾勉强露出笑容，将云画会武艺，与连清秋之间的相识相知说了出来。
“连兄说郡主乃是不可多得的大才！”
赫连瑾满口夸耀，赫连让依旧笑不出来：“郡主能否与我见上一面？”
他在世上能存留的时日不多，便是难以完成华昭长公主交待的事情，起码要将他这唯一的徒儿安排妥当。
若是这位宝樱郡主不可信……不效忠也罢！
赫连让下定决心，目光狠厉。
这份决绝，恭敬的赫连瑾没有见到，云画更是丝毫不知。
她早已将赫连瑾的事情抛之脑后，着重眼下的——芳姨娘。
“昔日倒是未曾注意，芳姨娘竟然是如此有本事的人。”云画坐于高座之上，笑吟吟瞥向下首的女子。
芳姨娘身着浅褐色衣衫，头上簪着几枚不显眼的银簪，稀疏错落，毫无出彩之处，与她的面容同样平平无奇。
就是这么一个人，暗中捧出个七皇子侧妃，但凡她的女儿不是云娥那个没脑子的，所遇境遇都会大不一样。
“郡主说笑了。”芳姨娘形容仓促。
若非云娥亲口承认幕后是芳姨娘操作，她怕是至今都不会将想法放在芳姨娘身上。
云画轻笑：“本郡主可不是在说笑，有些事情姨娘今日来了这里，便不是姨娘说不说的问题了。”
芳姨娘这么听话的一大早便到她这报道，云娥必定已经显出症状，手握云娥这张王牌，她还真是有恃无恐。
“姨娘若想要三妹妹安然无恙至出嫁，最好还是如实将事情交代清楚为好。”云画漫不经心，芳姨娘却是不敢与云画较劲。
正如云画所想，云娥已经显出症状，最先出事的便是云娥那张脸。
想到云娥的哀嚎声，芳姨娘露出苦笑：“郡主想要知道些什么？”
“母亲当年的死因。”云画单刀直入。
芳姨娘拾着茶盏盖子的手轻颤，通体透彻的白瓷顿时碎裂成渣沫，在地上炸裂开。
意外中的马脚。
云画笑吟吟望着：“都这样了，芳姨娘不会要告知本郡主，母亲的事情与你没有干系吧？”
“夫人的事情……”芳姨娘低头哀戚：“郡主有所不知，当年奴婢实是被钱氏逼迫，才不得已加害夫人，还望郡主看在奴婢为夫人祈福多年的份上，饶过娥儿吧！她是无辜的。”
“你为何自称奴婢？”云画询问。
“奴婢原来是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子，后来在夫人怀了郡主的时候，被夫人赐给老爷做了妾室。”芳姨娘低眉顺眼。
云画点头，若有所思：“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如此算来，你也是个贱籍。”
芳姨娘怯怯点头：“是，奴婢承蒙夫人大恩，做下毒害夫人的事情，实在罪该万死，能苟延残喘至今，奴婢已经感恩戴德，只希望郡主高抬贵手，放过娥儿，娥儿她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你与丞相夫人勾结？”
云画轻声询问，芳姨娘大惊失色：“郡主这话是如何说！”
“芳姨娘看着老实本分，却与谋害母亲之事有关，本郡主又怎么能不相信芳姨娘跟丞相夫人有所勾结？芳姨娘还是如实招来罢，本郡主如此笃定自然是有缘由的，否则倒霉的只是三妹妹。”云画暗示。
至于证据，她还真没有，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说出来吓唬吓唬芳姨娘的。
不算高明的逼问，但架不住云娥被她捏在手中，云画托着下颌望着芳姨娘，指望着这人给她个合理的解释。
沉默许久，芳姨娘终是开了口：“郡主如何能保证娥儿安全？”
“你与丞相夫人如何谋算，本郡主不知，只是你们未免太过大胆，当朝最受宠爱的皇子都敢算计！也亏得是七皇子，换了个人可不会这样好说话！”云画冷笑：“你们大抵也是恰准了这点吧？但为何不动动脑子，如此轻易就觉得皇帝回允准你们的小算计？”
真当皇帝是傻的不成？
不是景?Z从中斡旋，又有她在旁打着圆场，皇帝彻查此事，发现其中猫腻，云娥想当七皇子侧妃的春秋大梦就到地府去做吧！
“放心，云娥本郡主留着还有大用，你如实交代，留你一命，看着云娥风光无限也不是不可。”云画诱导芳姨娘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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