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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扣弦甚至没从安以旎倒戈这事缓过来，但也不是真的酒囊饭袋，他估计摸清了全部。
而他哥根本就不是被安舫抓走的，就是安以旎在和白鹤眠一同上车时，她就趁他不设防将他迷晕，此后再无踪迹可寻。
不知道他哥怎么样了。
“很难选择吗？”
安以旎面露可惜，“我的条件应该不难达到啊，你们今天放了我和我爸，等我们回去了，你们想再来我们奉陪，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而已，还是说，你们对自己没有信心？”
安舫造孽多年，并没有留下证据地杀了三个人，背后的势力指定不弱。
若是这次放过他，他连夜逃了，天大地大，谁找得到他？
“我同意。”
这时，司卿止冷声开口。
祝棠道：“司先生？”
她也觉得安以旎不会杀她，既然不会，她伤个胳膊腿其实没什么，又不是没伤过。
“猜到了。”安以旎挑眉，“棠棠，你呢？”
祝棠唇瓣紧抿，泛出一丝苍白，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好，我答应你。”
“早这样不好了。”
下一刻，安以旎利落地收了枪，重新坐回去烤火。
“我相信棠棠你说话算话，你肯定更不舍得伤害我，我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
“……”
事情变得诡异起来。
不久前才剑拔弩张的一伙人，竟然重新围坐烤起火来。
不同的是安以旎把外套还给了白扣弦，美曰其名怕他脑子冻更傻，换回了她千金昂贵的狐毛斗篷。
白扣弦终于问出口：“我哥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白鹤眠？”安以旎笑容明艳，“我说过，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但你也不用担心，死不了。”
“……”
宋乔和骆青依旧戒备。
宋乔走过来，本想的是先打晕了再说，祝棠招呼他们：“过来烤火，别冷着了。”
二人：“……”
你是不是脑子冻傻了。
骆青知她脾气，脸色虽臭，不过也没对安以旎下手，挑了她身旁的位置。
“早和你说过，你身边的人都动机不纯。”
偏偏祝棠信他们跟什么似的。
祝棠的脸在火光照耀下镀上一层暖色，她说：“也不是吧，司先生就挺好的。”
骆青却道：“他是最不纯的那个。”
司卿止挑高一边眉。
这话其实没错。他蓄意接近祝棠，可不就是动机不纯。
但由另一个男人来说，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白扣弦瞟了眼安以旎，恹恹道：“我就挺纯的，舔狗法则背得熟得不能再熟。”
雪没再下了。
大雪封路，车子依旧开不上来，他们只能徒步走下去。
未免多带几个累赘，他们收了安舫等人身上所有的枪支暗器，解开绳子，让他们自己走下去。
车都停在半山腰。
上车前，祝棠再望一眼雪地中那抹艳红，对方也朝她望来，对她展唇一笑。
这一别，下次见，真就是敌人了。
……
“司先生，对不起。”
车上，祝棠靠在司卿止怀里，眼皮倦恹，少了些精神气。
“好不容易找到杀害我父母和姜阿姨的凶手，却放了他们，下次肯定没有那么容易了。”
车内暖气开着，司卿止用大衣裹紧了她，“不是你的错，能抓第一次，就能抓第二次。”
祝棠唉了一声，“但愿如此。”
回去后，他们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司云谏和陆仑灵。
司云谏看上去神情不太好，想来是无法相信姜荏不爱他，尤其在陆仑灵找出那个日记本后。
他看了，上面就是姜荏的笔迹和语气。
全部写着对安舫隐忍不发而又甜蜜的爱，一如怀春的十八岁小姑娘。
日期是司云谏和姜荏从交往到结婚的时间。
司云谏一想到和他交往的爱人，心里却装着别的男人，他就悲怒从中来。
“你既然有这个日记本，为什么不早点拿给我？”
陆仑灵叹气道：“我只是想到，姐姐嫁给你那阵子是快乐的，我相信她后来爱的是你，既然爱上了你，曾经爱过谁都不重要了，为什么要伤害你们之间的感情呢。”
司云谏怒道：“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有这么一个前男友！”
为什么不告诉？因为嫁给他时，她爱的就是前男友，自然不会告诉。
至于后来即便爱上了他，想到起初目的，便也不好说了，总是愧疚的。
祝棠不好掺和司家家事，只能先走了。
白扣弦约她出去喝酒。
他们没去什么高档餐厅，就在路边大排档，点了几箱啤酒和烤串，相顾无言地吃着。
“我记得。”白扣弦倒了杯啤酒，先开口，“我和你先认识的，那年几岁啊，你在街上遇到了离家出走的妮妮，就把她带回自己家，后来介绍给我认识。”
现在想想，什么离家出走，都是蓄谋已久。
祝棠觉得今晚的烤串特别辣，辣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低低一声：“嗯。”
白扣弦干了一杯酒，再倒一杯。
“读书那会儿，有人欺负妮妮是养女，我们是第一次冲上去保护她的，全世界都知道我们三个关系好，是密不可分的铁三角。”
他举起杯，祝棠和他碰了一杯。
灯光下，她看到白扣弦眼里闪着泪光。
“说好的铁三角，现在就剩俩了，那该怎么叫？铁二角？黑白双煞？”
祝棠也闷了一杯酒，道：“要叫这么中二的名字你叫，别带上我。”
“哈哈。”白扣弦自娱自乐，乐不过三秒，他一杯砸在桌面，声音哽咽，“十几年的友情，她怎么说放下就放下了。”
祝棠望着杯中酒，想到，是啊，放不下的只有他们。
喝着喝着，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
白扣弦趴到了桌子上，手里还捏着酒杯，嘴里还嘀嘀咕咕的。
“我不相信……妮妮肯、肯定是被安舫绑架了……我要救她出来……铁三角，嗝，永远不会散……”
上次喝酒在鲸州，他们为给安以旎接风洗尘，也是喝得这么不省人事。
祝棠同样喝了不少酒，但她离奇没醉，脑子异常清醒，她嘀咕莫不是喝了假酒，怎么白扣弦都醉了，她没醉。
她也想醉，这样就可以暂时忘掉。
说不定醒来，那只是大梦一场。
祝棠晃晃悠悠地起来去结账，但没站稳，踉跄了一下，身后一只手臂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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