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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眼睛像是渗血一般的红。
苦笑了两声。
之后再次看向文惜月。
居然又跪正了。
对着文惜月磕头。
文惜月吓得赶紧起身，躲在一边。
她是晚辈，身上也没什么官身，岂能受此大礼。
“二舅母这是做什么？”
叶冯氏挡在了文惜月面前，“弟妹，你这是要让月儿被人戳脊梁骨吗？”
叶明氏这才起身。
大家都松口气。
叶冯氏再次坐下，文惜月也跟着过来。
然而下一刻！
叶明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月儿，就当二舅母求你！”
说着，再次跪了下去，“那都是二舅母的娘家人啊！”
男的充军，女的没入教坊司。
这不就是全族覆灭吗？
她以后，就没家人了啊！
“二舅母不求你能让我父亲官复原职，就，让他们当庶人也好啊。”
“最起码，若是我要尽孝，还能见到双亲啊！”
“月儿，只要你能帮我，以后就算是让我当牛做马，我也甘愿啊。”
说完，松开了文惜月的手，居然“咚咚咚”磕头。
文惜月这一次还是躲开了她的礼。
可是眼神也在这一刻，变得犀利起来。
她抬了抬手，示意大舅母不用管。
随后，才垂眸看向叶明氏，缓缓开口。
“二舅母，我尊你一声二舅母，才会跟你说几句真心话。”
“我这个人呢，自小没了母亲，身边的人，多是心怀不轨。”
“所以谁对我好，我会豁出命也要报答。”
“谁伤过我，我也不会忍气吞声。”
“二舅母，当初明老夫人要跟文家结亲的事情，真的只是结亲这么简单吗？”
叶明氏微怔，下意识抬眸看去。
她忽然发现，现在的文惜月似乎变了。
从前这丫头去叶家，都是唯唯诺诺，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见到她也都是恭敬有礼，不敢有半分不敬。
即便对叶家的下人，也是挺讨好的。
让人觉得，这丫头骨子里透着自卑。
她想着，这种自卑的人，不就是想着一朝得势，能将所有人踩在脚下吗？
为了救家人，她可以满足这丫头的心思。
可为何……
为何如今从这丫头身上，看不出任何卑微，反而到处透着让人不敢亵渎的傲气。
关键是，这丫头还一语中的。
问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二舅母不说话？”文惜月冷嗤一声，坐在了叶冯氏身边的椅子上。
声音越发凉薄起来。
“人对我付之以算计，那要用我换命，可算好了价钱？”
叶明氏闻言，不由再次瘫坐地上。
文惜月继续杀人诛心。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二舅母，我从来都是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叶明氏像是瞬间被夺走了精气神，脸色都变得灰白。
她扶着地面，缓缓起身。
苦笑连连。
“是啊，开什么样的花，结什么样的果，终究是我自作孽。”
说着，深吸一口气。
像是将所有的委屈跟愤懑都压了下去。
勉强扯出来一点微笑。
福福身。
“长嫂忙，我就不打扰了，告退。”
她的礼数极为周到，也是嫁过来之后，唯一周到的一次。
叶冯氏看着她的背影，不由皱皱眉。
【我明白了，二舅母是这个时候黑化的吧】
【我看月儿怼人看入迷了，都忘了发弹幕了】
【一边咳嗽一边喊怼的好】
【二舅母都要黑化了，这可是一个疯子啊】
【这下大舅母跟月儿都要遭殃了？】
【唉，叶家覆灭，本就是跟她有关系的，只是没想到，是这样黑化的】
【在我杨康之前，能看到二舅母黑化吗】
文惜月看到这些弹幕，不由心中一惊。
端起身边的一杯茶，喝了好几口，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叶冯氏回过神来，“怎么了，怕了？”
文惜月拍着心口，又不能跟大舅母说在弹幕看到的。
而且就算是说了，大舅母也只觉得她是故意针对叶冯氏，不一定会放在心上。
她赶紧笑嘻嘻地说道，“大舅母看出了我色厉内荏，还笑话我。”
叶冯氏摇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是说，你做的很好。”
文惜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哪有。”
“以后若是参加宴会或者入宫，都如刚才一般便好。”
“平日咱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明白了？”
文惜月赶紧点头，“恩，我也体会到这个了，很多事情，不是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的。”
“既然躲不过，索性就不要让自己委屈。”
叶冯氏对她的思维很是赞同。
“早该如此。”
文惜月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大舅母，我以前，是不是很没用？”
叶冯氏顿时被她的话逗笑，“为何如此问？”
文惜月尴尬地拽了拽自己的耳朵。
是觉得最近好像是都觉得她挺好欺负的。
这也就代表，她以前很没用。
没得到回应，叶冯氏再次笑了笑，“总之，谁小的时候，还没尿过床呢？”
“人长大了，难道总是要记得这些糗事吗？”
文惜月也被逗笑了。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比之前还要亲密了几分。
“对了大舅母，我刚才看二舅母的脸色不好，总觉得……”
“是不是担心她会反过来报复叶家跟文家？”
文惜月惊愕不已，“大舅母看出来了？”
叶冯氏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语气柔柔。
“她还没学会收敛自己的眼神。”
文惜月震惊。
大舅母果然厉害。
只看一个人的眼神就看出这么多东西来。
不过既然是大舅母已经心中有数，她也就不用多说了。
“哦，对了大舅母，我来找你，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叶冯氏对她这个“很重要的事情”比较感兴趣。
“恩？何事？”
“就是，关于大表兄的婚事。”
叶冯氏听到这个，心中不免觉得遗憾。
她心中最完美的儿媳妇人选，可就是月儿啊。
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她也只能将这个心思压下去。
如今文惜月再次提起此事，她的心思再次活络起来。
“月儿，你可是想通了？”
毕竟冷大人是高岭之花，说不定就审美疲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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