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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打算跟这少年再掰扯什么。
这少年不依不饶，非得要追问出一个答案。
而身后赫连星却说道。
“师弟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
洛寒羽一挥手，南长镜就根本抓不住他。
这少年向前走去，南长镜看着他的背影气得跺脚。
思来想去，扭头又找上了赫连星。
“你也不管管他！”
“这小子动用通神指的神通，你不担心么，我觉得，他是别的门派派来的卧底！”
他朝着赫连星挤眉弄眼。
其实是想要告诉赫连星，他怀疑这小子同外面的那两个疯子有关系。
前世他就打不过那两个疯子，若是被那两个疯子混入皓月派，他跟大师兄联手，估计也不是那两个疯子的对手！
而赫连星只是朝着南长镜微微摇头。
他说。
“不是你想的那两个人。”
他说完这句话，看向柳玉?的背影，眉头蹙起。
他总觉得……
此女不会善罢甘休。
……
皓月派的营地之中，玉清清闭眸打坐修炼，却听见脑海之中，她的小系统灵七七提醒她。
“宿主大人，他今日动用了……超过他如今能够动用极限的能力，估计他又要进入易感期，宿主你要帮帮他么？”
玉清清疑惑不解。
“超过他极限？”
“不可能的。如果他是我的那个师尊苏湛辰，这绝不会是他的极限。”
“前世传闻之中，他早就已经可以飞升，只是因为某些原因，选择滞留人间。他不可能连柳玉?都打不赢。”
玉清清也从来没有想过，师尊会是意逍遥的转世。
原因十分简单，因为师尊的背景比意逍遥更厉害！
意逍遥是万年前的散修，但是她前世所窥见的一些关于皓月派的秘密。
十分惊人，皓月派的来历，包括她的师尊，都远比意逍遥来头更大！
灵七七磕磕巴巴地说道。
“此一时彼一时，他自我封印了。”
“所以，通神指对于如今他而言，就是极大的负担。”
“他为了陪你一块儿上擂台，把自己的修为封印在元婴境界。”
“通神指已经超过他所能够负担的极限，加上他还中了柳玉?的揽云焰，被引出负面状态也是很有可能的……”
玉清清沉默不语。
她本来想要说这关她何事，她还要炼化天玄剑。
但是她犹豫片刻，脑海之中不知为何，浮现出寒潭之中，那个人隐忍而又动情的眼睛。
苏湛辰……
她从前世到今生，都看不懂这个男人。
不懂他为何要在秘境之中化身成为洛寒羽，又一直要跟她纠缠不休。
前世最憎恶她的人是他。
如今对她这个徒弟另眼相待的人，也还是他。
玉清清缄默片刻。
“我去看看。”
……
外面起了风，山峰顶端，枯木上落叶簌簌而落。
其他几场决斗还未结束，其他门派的人都在围观打斗，无人注意到山峰顶端的瀑布旁，一个少年安静打坐。
只是他的心，并不平静。
他手腕上弥漫开血色红线，而脑海之中仿佛有一道声音在不断地嘲笑他。
“你以为……重来一次，就真的能够改变一切么？”
“如果她知道真相，她只会觉得恶心！”
“你明明心动，明明觊觎，却又逃了又逃，明明你一直躲在她身边，却唯恐让她知道……她若是知道高高在上的剑尊是只妖兽，她会怎么想？”
“你居然还奢想能够一直陪伴她，这如何可能？”
“苏湛辰，你不配拥有她！”
他紧紧抿紧唇瓣，只是耳畔的那道声音，让他逃无可逃。
“苏湛辰！”
“你只是一个恶心的怪物！”
“你自己比谁都知道，你比任何人都不配留在她身边！”
他捂着唇瓣，心头的心魔一旦生出，就再也抑制不住。
寒潭之中的一切他历历在目，而他的动情却是他最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失。
他是妖兽。
这个秘密，前世他隐瞒得极好。
无人知晓，皓月派的剑仙是只妖兽。
只是如今，他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唇角鲜血溢出，耳畔突然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你怎么了？”
玉清清也没有想到，她找到洛寒羽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他吐血的这一幕！
“你真的受伤了？”
“你被柳玉?打伤了？”
“我就知道——她歹毒得很，用的火焰也歹毒，你就不该逞强！”
“我的天玄剑能够抵御世上万种火焰，若是我跟她对阵，不会伤得如此严重，要到吐血的程度！”
苏湛辰摇头。
他知道眼前的少女误会他是因为被柳玉?打伤所以才吐血，他也不好解释，只能不说话，而眼前的少年伸出手，想要解开他的蒙眼绫带。
他心头一惊。
这少女却说。
“真的没有办法治好你的眼睛？”
“我听其他门派的人，都管你叫小瞎子。”
“南长镜说话难听，你不要理睬他，我以后自然会教训他。”
“但是，你的眼睛，若是能够治好，想来，应该会为你增色不少。”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我们师尊？虽然他是我的师父，但是我见他的次数太少。”
“我是被师兄带入山门，替师收徒。”
“可我猜想，我师尊未必看得上我这个小徒弟。”
他心头一颤，慌张说道。
“不会……师尊在我面前，夸过你。说你天生剑骨，质本高洁，是我们门派之中，从未出现过的好苗子……”
“师尊很关心你，一直有在注意你……”
玉清清指尖一顿，却继续朗声说道。
“那是因为我有剑骨。可我上山之前，不过是一个小小乞丐而已，门派里，数我出身最低。”
“师尊看重我，也不过是因为剑骨，若是我有朝一日失去这把天玄剑，失去了剑骨，我自然而然也会成为皓月派的耻辱，皓月派便再也容不得我了。”
她这句话说得坦然。
但是对面的少年却感觉心脏都如同被人狠狠攥住一般，刹那感觉心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喃喃开口说道。
“不会……”
“不会的……”
“皓月派不会容不得你，皓月派永远……永远是你的家。”
玉清清却不会再因为这一句承诺而心动。
她抬头，少女明明有一张清丽柔美的脸庞，但是眼神却清透倔强，这一柔一刚，构成了这世上最难寻的一道殊色。
她美得像是青翠山脉之间的瑰丽晚霞，如梦似幻。
而她轻声反问。
“我在这世上，当真有家么？”
“当真存在一个人，能够值得我相信么？”
“况且，你又不是师尊，你如何知道师尊是如何想。”
“或许他早已经厌恶我，厌恶得恨不得立刻把我逐出师门。”
对面的少年摇头，声音听得出他的心痛。
“不会。”
少女笑了。
“你不是他。”
“你说了，不算数。”
她很想要看看，眼前这少年，到底打算隐藏马甲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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