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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子夜行走在风雪之中。
他脑海之中的那道声音沉吟片刻，方才开口问道。
“你当真打算前往魔域深渊？”
“她已经回来，你不需要再同深渊之主做交易了。况且，当年的交易也没有成功，你即便挖出心来，她当年也没有回来。”
“还是她人间的那个师父找回了她——让时光倒流。”
“深渊之主就是在欺骗你，你还要同深渊之主做交易么？”
而灵子夜听见脑海之中的那道声音这般同他说话，他沉默片刻，抿了抿唇。
灵子夜轻声说。
“他的确拥有不可思议的魔性。前世他也跟我解释过，他之所以无法召唤回清清的魂魄，是因为清清去了他也无法干涉的地方，并不能够算他失约。”
“我若是挖出心脏，用心脏立下契约，从此她所承受的痛苦，我都替她承受，我也是心甘情愿。”
“她是人族，难免受伤。”
“可是我舍不得……让她吃苦。”
“她哪怕是痛苦一点点，我都舍不得。”
灵子夜低下头来。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
“我只希望，她能从此逍遥快乐，一生一世，不被凡尘困住。”
而他心底的那道声音沉默了许久，他说。
“你倒是痴情。只是她是剑修，飞升之劫，你也要替她硬生生扛下来么？”
他说这句话，原本是嗤笑。
但是没有想到，灵子夜居然不假思索地直接反问。
“有何不可？”
“若是我替她扛下飞升之劫，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
“清清不该吃苦头。”
“我的清清，理所应当过最好的生活。”
他脑海之中的声音，似乎是有些气恼。
“随便你吧！”
“若是你执意要同深渊之主做交易，也可以！随便你如何，反正那是你灵子夜的一颗心，你若是愿意痛彻心扉，我也绝对不会阻拦你！”
风雪漫天。
灵子夜眼前所见。
已经是深渊。
漆黑深渊，好似张开深渊巨口，深不见底的深渊，要把他拖入地狱，灵子夜看向眼前的深渊，他指尖微动。
然后，深渊之中，传来回音。
有所求者，何人？”
“付出代价，何物？”
灵子夜直接冷声朝着深渊说。
“魔域魔尊灵子夜。”
“一颗魔心。”
他的话，仿佛直接坠落深渊之中，直接落入深渊，仍然盘旋打转，他神色冰冷地看着深渊，然后深渊之中。
缓缓浮现出一道漆黑的影子来。
这道漆黑的影子，给人一种，扭曲，可怕到了极致的感觉。
漆黑的影子缓缓摇曳，仿佛在他面前，上下打量他，隔了半晌之后，灵子夜听见这道黑影，发出嗡嗡的声响来。
“肯付出代价的话。”
“便可以。”
“你的心，很值钱。”
“你要换什么东西？”
灵子夜早就想好，所以他没有半点犹豫，直接一气呵成。
“我要换从此之后，玉清清的痛苦，都由我来承受。”
“若是她日后飞升遇到雷劫。”
“亦是我来承受她的一切劫难，我要她一生一世，平安顺遂，没有半点痛苦。”
“可以么？”
“若是可以交换。我就把我的心给你。”
灵子夜这句话说出口。
深渊之下，那道漆黑的影子，缓缓摇曳，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灵子夜以为这道漆黑的影子不会再回答他的时候。
灵子夜才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回荡。
“好。”
“你的心愿。”
“我可以实现。”
“我知道一种上古咒法，可以实现你所求的目标。但是如此一来，她若是受伤，你会疼痛无比。”
“但是，你的生死，却不可能影响到她。”
“如此，你也愿意么？”
灵子夜耳畔的这道声音，几乎是在诘问他。
而灵子夜深吸一口气，他喃喃说道。
“好。”
“我所求之事，正是这个目的。”
“我愿意。”
“若是她痛苦我来承受，这样再好不过。”
“至于我的生死苦痛，的确与她无关。”
“你若是真的能够做得到，我愿意挖心给你。”
他说出这句话，那深渊之上的幻影还没有说什么，而灵子夜脑海之中的那道声音则是疯狂尖叫起来！
“你疯了？”
“灵子夜，你是不是疯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你当真是疯了——你以为你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情圣不成，即便你这样，她也不会感激你的！”
“玉清清她心中没有你，她根本就不在乎你，她有师兄，有师尊。”
“她还有她的家人……”
“你算什么东西？灵子夜，你为了她做这些事情，她会知道么？她知道了也不会感动，灵子夜，你不要再自我牺牲了——”
“你这样，哪还有前世混世魔王的那个派头。”
“魔界的人，知道你这么丢脸，为了一个女人，自甘下贱，牺牲到这种程度么？”
他脑海之中的那道声音，几乎是在怒气冲冲地斥责他！
而灵子夜听见脑海之中的声音。
他缄默片刻。
开口说道。
“我知道。”
“可是我都是心甘情愿。你也不要想再动摇我了——我能够为她做任何事情都好，我都心甘情愿。”
“这是我理所应当要付出的代价。”
“同我的宿命。”
灵子夜这般说过之后，他看向深渊之中的那道阴影。
“我该如何挖心？”
深渊之下，仿佛有一股气流托着，缓缓浮现而出一把匕首。
而灵子夜点了点头，他凝望着这把匕首，没有任何犹豫，伸出手，用这把匕首，狠狠刺入了他自己的心脏！
刹那疼痛难以形容。
匕首剜出他的血肉之心。
一颗心脏仿佛在刹那千刀万剐，他强忍疼痛，然后硬生生地把自己的心脏给挖了出来——那种疼痛，前世已经经历过一次。
但是即便如此，仍然让人浑身抽搐。
他浑身都被汗水打湿。
魔族生命力顽强。
挖出心脏。
他也不会死。
只是胸口疼得他宛若进入地狱！
他面无表情地抛下自己的心脏，丢入深渊。
“从此，她一生痛苦。”
“我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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