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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宴来到晒谷场时,村子里的嫂子大妈们都在话着家常。看到这个抢手的女婿候选人,都热情的招呼着。
“顾知青去镇上了呀,这么大个包裹,都装着啥呀?”
“顾知青家里人对你可真挂念呢。”
“顾知青吃完饭了没,要不要去婶子家吃?”
“去去去,顾知青可是金贵人,怎么吃得下你家的粗茶淡饭。”
“顾知青,我家那妮子手艺不错,去我家呗。我让她做几个拿手好菜,你和你叔喝一杯。”
“谢谢各位婶子们的好意了,我在镇上随便对付过几口了,就不麻烦大家了。不过我刚刚抄近路回来,从山边废弃的小破屋经过时,好像听到了一些声响,里面还隐隐有灯光,可吓坏我了。这不,我都不敢一个人回知青点了,知道婶子们都在这儿,赶紧往这边来了。”顾时宴一脸无辜,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可怜兮兮的样子,一瞬间激起了在场各位女性的母爱,纷纷怜爱地表示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装神弄鬼吓坏了他们的顾知青。
一时间,大家有手电筒的回家拿手电筒,没有的则拿着火把,还有的叫上了家里的男人,一群人簇拥着顾时宴浩浩荡荡的往山里走去。
还没等靠近屋子,里面先传出了一阵女子的哭泣声,众人一惊,忍不住更靠近了一些。随即又清晰地听到男子粗粗的喘气声和残暴的叫骂声,夹杂着女子肆意的低吟,时不时还有用手拍打皮肉的声音,反应过来的婶子们立马捂住未婚儿女的耳朵,让他们回去请大队长过来。
顾时宴深藏功与名,悄悄地也跟着离开了。等回到知青点,他先把冯玉叫出来交代了阮幼宜的事,只说绵绵生病了,阮幼宜有些不放心,就在郑枭家帮着照顾了,让她帮着解释一下。又安抚了想去吃瓜的其他人,说没什么大事,明天就会知道了的,让大家都去休息了。
而这边的婶子们离屋子远了点儿,不去听那些污言秽语,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吐槽着。
“不知是哪两个不要脸的东西,在这里搞破鞋。”
“一定不能轻饶了他们,出了这样的事,咱们大队的名声都臭了。”
“真是污了耳朵。”
…
等到江队长黑着一张脸赶来时,众婶子们已经把屋里的人骂了百八十遍了。
“哎哟,大队长,你可来了!”
“今天这事你可得往重了罚,不然我们队的姑娘小伙以后该怎么嫁娶呀!”
“我会严肃处理的,知道里面的人都是谁吗?”
“还不知道,这不是等着你来吗?”
江队长让人踹开了门,义愤填膺的婶子们率先冲了进去。不多时,屋子里便传出了一男一女的尖叫声,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花花的肉,油腻腻的,恶心坏了。
床上的男人手忙脚乱地欲起身,却又倒了回去,发出砰的一声。两个婶子用力一拉将两人分开,男子挣扎着让人放开,破罐子破摔,毫不避讳地坐下了。而女人则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地躺在床上,像一只被丢掉的破布娃娃。
众人定睛一瞧,男的却又是那混混李二狗。
“好你个李二狗,不要脸的东西!”
“婶子,我和我未婚妻亲密亲密,也没碍着你们什么是吧,用得着大动肝火?”
“狗屁的未婚妻,谁不知道这十里八村的,就没有女孩子看得上你,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呵呵,有没有人看得上我,大家伙儿不都瞧见了吗?”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小浪蹄子。”
等扒开女人的头发看清她的脸后,张嫂子一下子没了声音,她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颤抖着手又重新用头发遮盖住了女人的脸和那双死气沉沉的眼。
“到底是谁?”
“是…是…”张嫂子扭头看向江队长,不知道该不该说。
众人疑惑地跟着看向江队长,他有些不祥的预感,大步上前挤到床边。
看着眼前毫无生气,全身布满青紫的人,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挺直的脊背塌了下来,他捡起床边的衣服胡乱地裹在女人身上,想抱起人,但手却抖得不行,他咬紧牙关终于将人抱了起来。
不再有人说话,众人就这样看着他佝偻着的背影渐渐远去,唯有李二狗在放肆地大笑,笑声里满是得意与讽刺。
大家陆续离开了,很快山里又恢复了平静。
等江队长抱着江美琳回到家,江婶子正拿着手电筒站在门口焦急地等着。
“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阵仗,你怀里抱着谁呢?”
“进屋说吧。”
等回到屋里看清了一切,江婶子气急攻心,一下子晕了过去。
江队长赶紧把她扶到椅子上坐着,又掐了她的人中,她这才又缓缓醒转过来。
“天杀的,到底是谁干的?我苦命的孩子呀,我的美琳啊!”
“呜呜呜,老天爷怎么就不能给我们一条活路呢!”
“我的宝贝美琳,以后要怎么过啊!”
“这都是她自己作的,能怪得了谁啊!”江队长恨铁不成钢地出声:“早跟她说了,那个李二狗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偏要和他搅和在一起。”
“李二狗,是不是他,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你就算现在杀了他,又能怎么样呢?事情还能挽回得了吗?”
“那就这样认了吗?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的亲生女儿受这样的屈辱?”
“我不会放过他的,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不然咱们女儿的名声就都毁了。”
“我…我去挨家挨户求他们,我给他们下跪磕头…”
“我打算卸去大队长的职务,我们带着美琳去岳母家吧。那边偏僻,也没人认识我们,我们陪着女儿重新开始!”
“真的能重新开始吗?我的美琳还能好好的吗?”
“当然,她会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结婚生子,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没人注意的地方,江美琳扭过头,眼角留下了泪水。
隔天,江队长便以岳母病重没人照顾,需要前去尽孝的理由雷厉风行的辞去了队长的职务,带着妻子和一直没开口说过话的女儿收拾行李一路向北。而在走之前,他第一次利用当兵时积攒的人脉,把李二狗送了进去。
至此,事情终于平息,新的生活也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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