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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他就回去收拾了东西,抱着绵绵、扶着小孕妇去办了住院手续。住院部在医院后面的楼里,他们慢慢地爬上楼梯,病房在三楼。因为郑枭提前来踩过点,所以这会儿对医院很是熟悉,直奔目的地。
里面一共有三张病床,除了最里面的那张,其余的都躺了人。中间的妇女不停地喊着疼,额头上的汗不住地往下淌着。
一边陪床的大妈磕着瓜子,把瓜子皮吐得到处都是,看了妇人一眼后毫不在乎道:“瞎叫唤啥,不就是生个孩子,多大点儿事,跟要你命似的。”
旁边像是她男人的附和着说道:“妈说得对,不就是生个孩子嘛,如果这一胎不是儿子,咱还得接着生。”
进门病床上的妇女则是已经生产完了,旁边躺着她的孩子,她轻轻用手拍打着,脸上丝毫不见喜悦,旁边也没有其他人照料。
郑枭让阮幼宜坐在带来的小马扎上休息,他则拿出家里的床单和被套先给换上了。
大妈看了他们一眼后有些轻蔑地道:“啧啧,住个院搞得跟什么似的,瞎讲究。”
郑枭闻言转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本就有些凶的人此刻看上去更加不好惹。大妈有些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但还是讪讪地闭上了嘴。
郑枭把阮幼宜扶到床上躺好,又把绵绵抱到床边坐好,从包里拿出大白兔奶糖各剥了一颗塞给她们。
“要不要喝点水?或者想吃点什么吗?”
阮幼宜摇了摇头,这时一个女医生走了进来,她先去看了一眼中间床位的妇女。
“大夫,是不是要生了?我媳妇一直喊疼。”
“还早着呢,耐心等。”
“她这一胎是男孩吧?”
“等生下来就知道了。”
“我儿媳妇这胎肯定是男孩,你看她肚子多尖。”
“嗯,妈你就等着抱大孙子吧。”
医生有些无语地走开了,过来问阮幼宜的情况。
她一边摸了摸小孕妇的肚子一边询问她的情况:“疼不疼?”
“不疼。”
“那怎么这么早就来住着了?”
“早上见红了。”
“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才宫缩,等羊水破了我再来。”
“好的,麻烦医生了。”
郑枭礼貌地送医生出去,顺便拿着热水壶去打了开水来。又拿出平时小孕妇喝水的缸子,给她泡了一杯麦乳精晾着,让她不烫了喝一点。
阮幼宜拉着他的手不让他忙活了,他便拿了小马扎坐在病床边陪着。
绵绵今天一直很听话,只乖乖地跟着,让她干嘛就干嘛,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好奇道:“哥哥,是团团要出来了吗?”
“嗯,绵绵马上就可以见到小侄子了,开不开心?”
“开心,我要把大白兔留给小侄子吃。”
“不用,小侄子有自己的奶粉喝,绵绵自己吃。”
大妈阴阳怪气道:“一个丫头片子,吃什么大白兔,浪费。”
阮幼宜忍无可忍地回呛她:“那你一个老不死的,怎么还要吃饭?”
“哎,你这死丫头,牙尖嘴利的,我说得不对吗?丫头都是赔钱货,生下来就应该在尿桶里溺死。”
“那你也是赔钱货,你妈怎么没把你溺死?”
“你这小浪蹄子,我打死你。”大妈扬起胳膊冲过来,郑枭一把捏住她的手:“你打一个试试?”
大妈挣脱不开他,手腕被捏得生疼,她气急败坏地骂装作看不见的儿子:“你这不孝子,你妈被人打了,你都不知道帮忙的吗?
“我打不过他。”男人懦弱地缩了缩脖子,小声道。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
“就是,这样的窝囊废才更应该生下来就丢马桶里。”
“你别得意太早,等你生个丫头片子出来,有你好受的。”
“不劳老丫头片子操心,我就算生个怪物,我男人也喜欢得不行。对不对?”
“嗯,只要是你生的,我就喜欢。”
“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重男轻女,封建迷信。”
“你你你…”
看到大妈被她气得颤抖着手指说不出话来,郑枭才大发慈悲放过了她。捏着的手一松,大妈立马逃了回去,缩着当鹌鹑。
中午郑枭去国营饭店买了现成的饭菜,有红烧肉、小炒肉和煮白菜,还给绵绵点了蛋羹,他一路捂在衣服里,等到了医院时还有些烫。
他让阮幼宜先吃,自己也泡了一些饭喂绵绵吃,他们吃完后才把剩下的包圆了。
中间病床上的女人羡慕地看向了这边,她爱人把从食堂打来的粥给她:“等生了儿子,我也给你买。”
女人小口小口喝着粥,手不断抚摸着肚子。眼里满是期待。
“不就是国营饭店?等我宝贝大孙子出来,你想吃什么点什么。”
“谢谢妈。”
下午没什么事,阮幼宜躺在床上看书,冯玉也终于赶到了。她来医院陪阮幼宜说话,郑枭则回住的地方收拾了东西,今晚他就不回去了,要在医院陪床。
晚饭也是他自己做的,中午的菜阮幼宜都没吃几口,下午他就想着好好给她补补。
晚餐是玉米排骨汤,萝卜炖牛腩、还有清蒸鲈鱼、番茄炒蛋。他提前吃过,然后又把冯玉和绵绵的留在锅里温着,才去医院。
他去了之后就让冯玉带着绵绵回来了,明天中午去医院换他回来做饭就行。他有些不放心两人,再三叮嘱冯玉锁好门窗,注意安全。
晚上郑枭准备在医院走廊里打地铺,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做的,长长的走廊睡满了来陪房的家属。
阮幼宜不想让他睡地上,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总不能让他在床边坐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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