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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柯莱，林风感慨一句。
“接下来怎么办？”
“你不是还有任务么？就这么带着她？”
顶着一对熊猫眼的达达利亚凑过头问道。
本来他不是这个样子的。
散兵那一拳只是把左眼框打青了。
自知不是散兵对手的达达利亚事后也就抱怨两句什么偷袭、不讲武德，之后就没再计较了。
因为计较也没用，还不是继续挨揍。
于是他把自己挨揍这件事归咎到了林风身上。
要不是这个胆小鬼十二席惹怒了散兵，自己又怎么会被第六席这种高出自己五个席位的执行官打了一顿。
因此达达利亚在林风出发须弥后就一路尾随而来，坚持要报这一拳之仇。
而被烦很久的林风，离开至冬后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直接入梦术控住达达利亚，然后在他做着暴打林风的美梦时，给他的右眼眶上也来了一拳，把一对熊猫眼给补齐了。
“能怎么办？带着呗。”
林风叹了口气：“还不是多托雷造的孽。”
“......”
这一下达达利亚也没意见了。
他跟着林风，一路上见识到了太多惨绝人寰的悲剧。
尤其是活力之家外面那几个万人坑。
让出身于一个幸福家庭的达达利亚脊背发凉。
为了女皇的意志，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人放火，可以眼都不眨一下就颠覆一个大家族，但他不能接受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
尤其是孩子。
而万人坑里那密密麻麻的骸骨里有很多孩子，很多很多，多到达达利亚对刚刚获得的执行官职位有了一种负罪感。
他羞于与多托雷为伍。
“这就是至冬的阴暗面。”
“达达利亚，恭喜你，长大了。”
达达利亚还记得林风在万人坑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可他无法反驳，千言万语最终也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
柯莱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了。
在梦里她又看到了爸爸妈妈，又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没有实验室，没有那些给自己打针的坏人，没有那些吵人的声音，一切都那么美好。
可当她醒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周围只有光秃秃的残垣断壁，熄灭的火堆和一只盯着自己的秃鹫。
“啊——”
一声尖锐的叫声响破天际。
正在比试的林风和达达利亚连忙赶了过来。
只见柯莱如同受惊的小猫一般，惊恐地缩在墙角，一边胡乱挥舞着一根树枝一边大喊着：“别过来！别过来！”
林风上前抱起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别怕，别怕。”
感受到熟悉的怀抱，柯莱像只八爪鱼一样紧紧地搂着他，眼泪如潮水一般滚滚而出：“爸爸，爸爸，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听到她又喊自己爸爸，林风皱眉道：“我不是你爸爸，你喊我列昂尼德叔叔就可以。”
“你不是......？”
柯莱抬起头，仔细端详林风的脸，看着看着，嘴里就呢喃道：“你不是！你不是我爸爸！”
泪水再次像断了线珍珠，她委屈地趴在林风胸口哭喊着：“我爸爸不在了，我妈妈也不在了。”
林风只能手忙脚乱地继续哄着她。
这时，一只粉红色的玩偶递了过来。
“给，送给你。”达达利亚温柔地说道。
柯莱止住哭声，抽抽搭搭地看着眼前的玩偶，但她不敢去接，而是迟疑地看了一眼林风。
“拿着吧，这是哥哥送你的。”
林风接过人偶，把它塞到柯莱手里。
听到这话，达达利亚不满地瞪了林风一眼。
“为什么你是叔叔，我是哥哥？”
不过看到柯莱爱不释手的样子，他也不好说再多说什么。
......
多托雷的实验室还有几间没有销毁，林风和达达利亚也不可能丢下柯莱不管，只能带着她继续上路。
与柯莱相处时间越多，林风越心疼她。
这孩子应该是在实验室被折磨怕了，看到什么都怕，看到什么都躲。
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跟在自己身后，连睡觉时都要紧紧拉着自己的衣服不敢松手。
除了林风，连达达利亚想靠近她都不行。
哪怕是达达利亚送过她一个玩偶，但她依然不肯让达达利亚碰她。
有一次达达利亚想要抱她一下，结果手上就被狠狠咬了一口，直到现在还有两排深深的牙印。
除了这些，还有一件很麻烦的事。
洗澡！
实验室里肯定是不会给柯莱洗澡的。
柯莱现在头发都是打结成一绺一绺的，身上全是浓郁的酸臭味，活脱脱像一个小乞丐。
还有因为魔鳞病的原因，虽说魔神残渣抑制了病情的恶化，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皮肤溃烂的问题。
这就导致柯莱身上的臭味异常浓烈。
更糟糕的是柯莱根本就不会自己洗澡。
这个十二岁的孩子，大字一个不识，生活常识一点没有，吃饭都是用手抓着或者直接趴在碗里吃，至于自理能力，不能说一点没有吧，和零也差不了多少。
这种放在野外活不过三天的能力，林风都怀疑剧情里她是怎么从须弥跑到蒙德的。
柯莱自己不会洗澡，但是面对一个身体已经开始发育的女孩，林风也没法帮她洗澡。
所以在走到下一个镇子的时候，林风便找了一户人家，花重金请人家的主妇帮忙给柯莱洗澡。
问题在这时候又来了！
柯莱死活不同意。
她宁肯就这么一直臭下去，也不愿意让别人碰她，甚至还不许林风离开她的视线。
只要看不到林风，她就会发疯了一样地到处去找人。
甚至情绪激动之下，连林风为她压制住的污秽魔神之力都有复苏的迹象。
眼看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无奈之下，林风只能再次在她身上使用入梦术，让她在梦境里以为是林风帮她洗的澡。
靠着这种办法，才终于让柯莱把身上彻底洗干净，连带着脏兮兮的衣服和绷带也都换成了全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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