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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黎声因在狱中表现良好,再加上当初主动配合组织的调查,被提前两年释放。黎武冬最后那场戏,也被艾归荑写入了黎声的档案里减刑。
手捧白色鲜花的井甜甜,来回徘徊在闸门外等着小声,丝毫不加掩饰内心的急切。她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十年呀......一个人有多少个十年......
这十年间,井甜甜变得比以前成熟稳重了许多,蓬松的头发挽起来,只留下几缕不听话的发尾,偷偷翘在一侧,倒也显得女人更加慵懒的感觉。
提前一天洗干净澡,画上精致的妆容,穿上了那身早一个星期就备好的衣服,来迎接这重要的一天——她的姐姐要回家了。
终于,电子闸门长长的“嘀——”一声,轰隆隆的加厚大门自动打开。黎声踏出去的第一步,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深呼吸着阳光中那热腾腾尘土的味道,像是熬制一碗浓浓的热粥,呵呵,脑子里想着这个奇怪的比喻,黎声不自觉的笑了笑。身份的转换,的确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怎么说呢...这感觉真好!
远处的小人,看起来好像还长高了?是太久没见到,眼睛出现幻觉了吗?黎声迎着光看见那小人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的跑过来,“噗”的一声,自己被她揉进了怀里。
“小声~小声~”
曾经,一直都是自己主动拥抱甜甜,现在倒是反过来了,这小家伙看来真的长高了,倒也比以前更瘦了,感受到她双臂的力度快要勒的自己喘不过气来,可是骨头把自己咯的生疼。
“呐~甜甜”。
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声“甜甜”。久违的被姐姐这么叫,井甜甜主动在她脸上用力的啃了一下,这家伙是真的想透了自己了,竟然连牙齿都露出来了。
“姐姐,我好想你~”
井甜甜不顾形象,脑袋瓜在黎声的怀里蹭来蹭去,像是只检查主人回家有没有在外面沾花惹草的小臭狗。
“我也好想你,宝宝~”
两人相拥的姿势,再次由黎声主导,摸着甜甜的后脑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都十年了,再次见面,甜甜在自己面前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井甜甜拉着黎声往车里走,在黎声看不到的地方,假装别过头去吸了吸鼻涕,悄悄用袖子抹了一把泪。还是和以前那样,总是装作很坚强的模样,总以为姐姐什么都不知道。
一打开车门,“汪汪汪”许多小奶狗闹腾着叫喊,为首的大脑袋瓜子小狗,摇头晃脑的跳出来迎接二人,谁知竟然因为腿短,滑稽的从车上摔下来,还是头着地,摔了个“狗啃屎”。
“哈哈哈,皮皮,瞧把你激动的!”
井甜甜把皮皮抱起来,塞回后座,然后绕到副驾驶给黎声开门。
“这些?”
见小声一脸惊奇又呆惑的样子,甜甜忙给她解释,“姐姐,这些都是臭屁的宝宝,还有臭屁宝宝的宝宝!刚刚那只最不听话的叫皮皮。旁边那只黑白黄的是臭屁的大宝,叫小胜利,最后那只老实的叫三宝,是臭屁的第二胎宝宝~”
甜甜一脸得意的给她介绍着这一群鸡飞狗跳的基崽子们,好像在向黎声邀功一样,等待表扬。
听着这些杂乱无章的名字,黎声刚想说两句,结果皮皮径直窜到前座,往黎声身前嗅着,吐着长舌头在她脸上乱舔,一点都不认生。
“皮皮?皮皮!”
黎声被这只热情的小臭狗逗到了,试探性的喊它的名字。没想到小家伙还挺给面子,小声的发出“唔汪汪~”的声音回应。
“姐姐,臭屁在家里呆着呢,因为对于狗狗来说,她的年纪大了,所以我没带它出来,等你回家亲自去看它吧”。
一瞬间黎声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是呀,连小臭屁都出不来了,那自己呢......已经三十七岁了”。副驾驶上抱着小狗的黎声,安静了一会儿,轻抚小狗的背毛。
许是察觉到小声的不对劲,甜甜快速回想刚刚自己说错什么话没,一拍脑袋,把黎声拉过来,“小声,你不要胡思乱想噢~我......这一切对我来说都像是一场梦,这些年来,我每天都很努力的好好生活,为的就是再一次见到你,光明正大的见到你......所以,也请你,小声,我们一起面对未来,珍惜我们生命剩下的每一天,好吗”。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原本只是有些压抑的情绪,这样被甜甜一说,竟然胸腔往上溢起了一股酸楚的劲头,鼻腔忽然变得堵堵的。
“小甜子,你从哪学的这些话,嗯?”
黎声歪着头顶着微微红肿的眼睛看她。
“娘娘,臣妾冤枉呀~哈哈哈”
两人打打闹闹的开回了“家”,这栋房子是井甜甜这十年在组织“打工”,辛辛苦苦攒钱买下来的小窝。比不上之前黎声的大别墅,可该有的东西那也是应有尽有。
提前一个月就给她收拾好了主卧,迎接房子的女主人回家。
下车后,甜甜拉着小声的手,领着她踏进屋里。
门里的人比外面掏钥匙的人开门还快。“当当当当,当!欢迎姐姐回家!!!”
男人都三十六了,而立之年了,身上那股吊儿郎当的劲头竟和岁月融合在一起,看起来倒没有那么违和,但倒是更幽默了许多。
宫全赢系着井甜甜的小围裙,在厨房里忙上忙下,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全都是黎声以前爱吃的。什么生煎三文鱼呀~黄油苹果呀~清蒸大螃蟹~虾仁豆花羹~等等。
二人一进门,宫全赢就搓着大手把人往家里领,一副“男主人”的模样~
这一刻,黎声再一次湿了眼眶。
家里的格局和自己之前差不了多少,甚至连装修风格,甜甜都是按照自己之前别墅的样式仿照的,算是缩小版本。
宫全赢看起来比以前身材高大了许多,下巴以及脸颊两侧还蓄起了打理整齐的胡须,这人臭美这点儿,可真是没变。
说来惭愧,自打艾归荑接手了组织的“首领”职位,宫全赢就“被迫”“自愿”留在了组织工作。起初他还不情不愿的,对艾归荑这个人非常不满!
直到艾归荑坐稳这把椅子后,承诺如果他老老实实的在组织工作上班,就允许他每年去丰都狱为囚犯体检一次。这可是最直接可以见到黎声的机会,宫全赢颠着脑袋答应下来了。
“这可是为了黎声,要不然,我才不给那个女坏蛋打工呢!谁知道哪天会不会被她给毒死~”宫全赢心里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哪里知道越看艾归荑,越顺眼......
这些年,黎声在里面的日子,每天都如甜甜所说的一样,她们做着同样的事情,那就是——努力活下去,努力过好每一天,为了第二天的太阳,为了再次相见。
甜甜临别前留给她的那串项链也是她日日夜夜唯一的寄托,每当撑不下去的时候,她就会在手里摩搓着那串项链,思念遥远彼方的甜甜......
现在看着满屋乱跑的基崽子们,和拖着步伐“慢吞吞”冲过来的臭屁,还有满眼星星的甜甜,好像,好像,家里比以前还要热闹了呢。“甜甜这些年,应该过的很好吧...”心里这么想着,总算也是没有太让人牵挂,她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噗嗤”,黎声想着想着笑出了声。因为“参观”家里的时候,注意到了她家小甜子的游戏区域变得好迷你呀~所有游戏光盘和卡带堆在一起,密密麻麻的,中间只留下来一个让她盘腿坐下去的位置。
真是委屈这家伙了~
由此看出来,这房子真的很小了。原来井甜甜这些年在组织工作,攒下来的钱全部存起来了,平时只留下来一些够自己过日子的,为的就是等姐姐回家,她可以靠自己养她~
当初买下那串项链的时候,井甜甜兜里一分钱都没有了,所有的家当都用来买那个项链了。以至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住在基地里,不管有什么任务,她都排在最前面出勤。
连艾归荑都劝她不用这么拼命,可是谁能知道,那是井甜甜用来逃避现实的方式。
听着两人给自己讲述这些年发生的事情,黎声才了解到,“李”早已被下令逮捕,交由组织最高层处理。而艾归荑,接手了“李”之前手里的所有特工,戴上了属于她的面具,晋升为“归肆”长官。
上任后,肃清组织内部,坐稳了首领这把椅子。
看着黎声犹豫不决的模样,宫全赢拍了拍她的肩,给出来那人心里想问的答案。
“你被关进去第一年,姑姑就住进了疗养院,她精神状态不太好,不过你放心,我爸那边安排人照顾的很好。姑父他......也是第一年的时候,因为一直没有苏醒的痕迹,所以姑姑同意......也就是从那时起,她开始变得......叹......”
井甜甜不自觉的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胳膊上施加了些力气搂着,将小声的发丝捋在耳后,不肯放过这人的表情,怕她偷偷躲起来伤心。
“小声,以后,有我陪着你,我们好好过日子,平平淡淡,普普通通就好”。说完在她额头留下浅浅一吻。
怀里的人少见的抽抽一阵,抑制着鼻腔里的轻哼声。
宫全赢见状挑起沙发上的衣服,冲井甜甜打了个手势先离开了。
“小声~可不可以陪我过一辈子粗茶淡饭的日子?”
黎声被她这话问的又哭又笑,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你真是个傻瓜呀,那时候,你真的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吗?”
瞧她还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小甜子见现在家里就两人了,开始在姐姐面前卖惨,“可不是嘛,天天被迫在基地面对艾归荑那张臭脸,寄人篱下,呜呜呜,姐姐我要亲亲~抱抱~”
“奥奥,好好好,都这么大了,还是爱装嫩~甜甜,你知不知道,当初那座小岛,早在我们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转到你的名下了”。
井甜甜张大了嘴,愣是好半天没回过神,结结巴巴的问,“你是说,那个小木屋,就是你吃了毒蘑菇中毒的那个小岛?!”
“那还能是哪个岛?怎么,你还背着我偷偷去过别的岛玩?”黎声打趣着面前惊讶成小呆瓜的人。
“不不,不是,我是说,真的嘛?!你怎么...不是,你是什么时候......”
“我是从彻底爱上你的时候开始的”。黎声一字一顿的答复着甜甜的问题,给出了她最肯定的回答。
“不过,现在的这个小家,我已经很知足啦,只要有你陪在身边,哪里都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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