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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已经该是叫徐静姝起床的时间，丹青阻了水墨。
“你让姑娘再睡半刻钟，咱们先把一应东西都准备全了。”
指了指眼睛，水墨秒懂，赶紧又吩咐小厨房多煮几个鸡蛋。
徐静姝被叫醒时，手下的丫鬟已经一拥而上，穿衣净面刷牙能几乎同一时间进行的。到了梳髻她才看清了自己的脸。
她觉得昨夜也没很哭，一开始确实是因为齐衡，但后来就是想到了自己两辈子都没谈过恋爱的悲惨。
走马灯似过了一遍前世今生，她也想通了。
能亲眼所见已经是莫大的机缘，不能再过多要求，迷失自我。
“我怎么.....”
这话，她说不下去，这不摆明了告诉大家自己昨晚哭了吗？
“姑娘应当是昨晚靥着了，我煮了鸡蛋，来给姑娘滚滚吧。”
不管有没有用吧，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让留在府中的水墨去给刘氏和林氏告了假，这样子肯定没办法瞒过两个过来人。
勉强用了饭，她甚至想告假的，但是留在府里是非太多。
要说像去樊楼吃个饭还行，要是像小说里那样逛青楼那可想也别想，被发现了就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她可不是个喜欢冒险的人。
所以，权衡利弊，还是去学塾最靠谱。
“丹青，你快看看我的眼睛还能不能看出来？”
这已经是她问的第四五遍，可每每丹青都跟她说看着挺好。
“姑娘，本来已经好了，您要再按下去，就按红了了。”
即便不太相信，但物极必反，否极泰来的道理她还懂。
齐衡辗转反侧一个晚上，在马车上等着也坐不安席，不时让不为去看徐府的马车来了没。
“小公爷，来了。”
听到声音，齐衡飞快的整理了一遍冠发衣襟和环佩，正赶着徐静姝进门前叫住了她。
“徐三妹妹。”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徐静姝的第一反应是逃，可转念一想，自己又没有做错什么。
别说昨天两人都是点到即止，就是真问了什么说了什么，这同窗还是要做的。
“小公爷。”
音容笑貌一如往常，虽有失落，但挂了一晚上的心也落下了不少。若真对她诉了衷肠，只怕也是徒增她的烦恼。
“一同进去吧。”
她可以说不吗？她并不想，有些感情总是在潜移默化中发生变化的，她可是才决定放下。
“如此，却之不恭了。”
虽一路同行，可她却沉默许多。
细看，才发现她的眼眶有些不同。难道是昨晚哭了？
如今也不好多问，只能让不为去打探打探。
往常都能在路上碰到明兰，现在她也只盼着有个人能来救救她，打破这种尴尬。
“徐三妹妹，昨日......”
“明兰！”
徐静姝慌乱的叫了一声，她现在要多感谢就多感谢出现在这里的人。
“小公爷，明姐姐在前面，我恐怕不能与你同行了。”
行了礼就急急的朝着明兰跑去。
明兰等在原地，挽了徐静姝的胳膊，“你今日看着不大相同。”
“哪儿有，你看错了。”
“六姑娘不知道，我家姑娘昨日看了个画本子，气的都哭了，还摔了书。”
“丹青。”
徐静姝有些心虚，也有些羞恼，并不想让明兰知道这些事情。
明兰七窍玲珑心，一想就猜到她是借题发挥，但具体因为什么心情不佳，她还是等徐静姝想说了再说吧。
一日，府学都平平无常，徐静姝也算熬过去了，一下学就溜了。
齐衡愣是没追上，只能灰溜溜的回府了。
原本他也想着，不过一两年，可如今徐静姝开始躲着他了，他才觉得有些等不了了。
回府后，直接去了平宁郡主那里。
这孩子，晨昏定省倒也警醒。但她总觉得他不单单为了这件事而来。
“说吧，有什么事？”
平宁郡主理了理本就平整的广袖，依旧不紧不慢。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娘。”
但笑不语，平宁郡主已经打定主意不接他这话。越是恭维，只怕求得事越大。
“母亲，能不能先帮儿子议亲？”
齐衡撩了衣袍跪下，唇角紧抿，攥着衣袍的手微微用力，没有放下。
据她所知，能让他如此重视的就徐家那个姑娘了，这并不见得是好事。
努力压着心头的火气，不至于狂风暴雨的吓到齐衡。
“是徐家三丫头吧？母亲不是跟你说过，等你取得功名自会与你议亲。”
见她有松口的趋势，齐衡的心里略放松了几分。
“徐三妹妹已经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可否先定了下来？”
“她同你说的？”
茶盏撂到桌上，迸溅出的茶汤晕湿他面前的地面，让他的心有些发沉。
“不是，是我。”
不是徐家的说的，那这事也也还好说。亲上前将儿子扶起，帮他拍了拍衣领的折痕。
“元若，不是母亲不帮你说。你要知道，你们俩一个学塾受教开蒙，如果议亲，为了避人口舌，必有一人要离开学府。”
这个齐衡竟不曾想过，不用说，那个人肯定是徐静姝。可他并不想如此，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剥夺了一个女子受教的权利，更遑论她还是个嫡女。
“所以，这件事急不得。等你中了进士，再议此事不急。”
齐衡也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儿子莽撞了，儿一定不会坏了学业，辜负母亲的期望。”
摆了摆手，让齐衡退下，一双美目中才布满了阴冷。
李嬷嬷更换了茶盏，看着自家主子，心知她担忧什么，“娘娘可是在想着怎么料理那徐家姑娘？”
“不要妄议。”瞪了李嬷嬷一眼，看她恭顺模样，平宁郡主又叹了一口气，“这件事须得从长计议。”
若徐静姝是个小门户的庶女，那她敲打一番就好。这徐静姝的爹已经是正二品的官职，哥哥的学问更是享誉汴京，难保不会比他爹更厉害几分。
如果能得此助力，对元若也是莫大的助力，眼下只等着秋闱春闱分辨一下了。
只是，这徐家三姑娘，就算不赶出盛家府学，也得想着法子使其警醒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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