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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宁郡主也不信这事儿会赶得这么巧，眼下有这个贱婢闹腾，也不用她出头。
她现下只要走在这里看好戏就行，李嬷嬷应该也安置过她了。
王妈妈嫌她浑说，狠狠的一巴掌抽在水墨的脸上。
水墨脑袋一阵发蒙，脸瞬间就肿起来了，耳朵和嘴巴也都流了血。
她有些眩晕，看着堂上这些人，有气急败坏的母亲，有冷眼旁观的郡主娘娘。小公爷有些不忍，娘子也很是心疼。
眼神汇聚，她的眼神还是落在那俊美的男子身上。
咬了咬牙根儿，水墨豁然起身，跪在了地上。
“郡主娘娘为奴婢做主，都是他们串通一气，我绝对还是娘子的人。”
王妈妈怔住了，她这个丫头以前也软和，没想到如今竟然这般刚强。
毕竟进国公府前，姑娘就打过招呼，如今素锦和丹青都有了好出路，偏偏她这个丫头不争气。
“住口，家里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王妈妈此言差矣，如果没有官府文书，这丫头就还轮不到你做主。”
徐静姝是看明白了，这里面肯定少不了她这个婆婆的手笔。
她肯定是觉得，权衡利弊，离京已是必然，如今只能抓个人放在他们身边才能安心。
当然，也可能是他们想多了。
或许真是母子情深，儿行千里母担忧呢。
“王妈妈，官府的文书你可拿了？”
王妈妈有些懵，可伺候主子这么多年，她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今日刚有人送到府中，我出来的急，没有拿。”
徐静姝也不说话了，看了平宁郡主，想看她如何说，如何打算。
“那就让人去拿吧，也好让这个丫头死了心。”
是让水墨死心，还是让她自己死心，这就说不准了。
只是，平宁郡主还是太过低估了徐家的作用。
徐安士已经是一品的左相，就算徐静姝狐假虎威，开封府也乐意给这个面子。
“娘子，大公子亲自送了文书过来。”
徐锦聿来了，堂上几个人都有些奇妙的心思。
平宁郡主眉头微蹙，但也跟着起身，迎了徐锦聿。
因着三元及第才名在外，虽然官品还挂在正六品，但是他身上还担了个太子少师的职。
先不说后面的升迁，只要太子登基，那他至少就是二品起。
“亲家公子来了？”
平宁郡主先开口，徐锦聿也恭敬的行了晚辈礼。
“郡主娘娘不必客气，叫我槿之即可。”
徐锦聿放足了姿态，是给齐衡和徐静姝面子，也是想平宁郡主能看清现状，收敛几分气焰。
安席落座，厅上安静了那么一瞬。
“怎还劳烦槿之亲自送了文书过来？”
其实，徐锦聿来了，若是平宁郡主送个口。这事儿也就算是结束了，可见她是锚定了主意。
“郡主娘娘，看您说的，签了死契，这丫头的生死都握在我们手里。”
徐锦聿的目光冷冷的落在水墨的身上，那冰凌般的冷意戳在水墨的心头，她惊恐的低了头。
王妈妈跪在一旁，也不敢动作。
“但是，王妈妈是徐府的老人了，她的女儿我们自然是要照拂的，左右也不少这么个女使。”
从怀中掏了文书出来，双手递给了平宁郡主。
她虽为婆母，为长辈都不仁，但是徐府的门楣不能让他行止无矩。
平宁郡主展开文书，上面的确是开封府的印。
只是指腹抹过，却带了一丝未干的墨痕。
徐锦聿抬眸，眉毛微挑，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郡主娘娘，我祖母和母亲都让我代为问候您，什么时候还请过府叙叙。”
平宁郡主是忘了，除了徐家这几个男人，徐家的太夫人和林氏如今也都是一品诰命，尊贵的很。
她若是再不给这几个女人个面子，那就是真的要撕破脸了。
“这次衡儿外放，还全仰仗亲家了。”
将手中的文书折了，也就意味着平宁郡主放弃抵抗了。
而且，这事儿，怎么算齐国公府都不吃亏。
这事儿解决了，但是平宁郡主显然还没有放弃水墨。
“今日之事，原本也是后院之事，这纳个小娘也不该是我这个母亲管的事。”
“母亲，我不需要通房小娘。”
齐衡起身，目光清淡，不避讳的看着上首，他也得拿出自己的态度来。
“而且，您不能偏听偏信，那日娘子赌气回了徐府，水墨进了主房就被我赶出去了。”
这是看了身子，还是爬床未遂，可不是一样的概念。
王妈妈那个愤恨啊，被抬了通房是娘子的信任，若是爬床，那就是背主。
而且，她跟着林氏这么多年，当个管事嬷嬷，可比当个后院的小娘要舒坦的多。
“既然已经是良籍了，那王妈妈可愿意水墨再进齐国公府？”平宁郡主这是打算一意孤行了。
在水墨开口时，王妈妈就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重重的磕了头。
“多谢郡主娘娘恩宠，前几日，得了信儿，我就答应了我娘家嫂子的提亲了。”
徐锦聿指尖轻击着把手，动静不大，却让注意着他的水墨颤了颤。
就算再不愿意，却也不敢再造次，光是表面笑意融融的大公子就让她寒了心胆。
一场闹剧结束，平宁郡主让齐衡去送徐锦聿。
徐静姝也不打算再留，起身告退。
但是在跨出门槛时，她又回了头。
“母亲，我敬您是母亲，所以没有忤逆您。但是齐衡他已经长大了，不应该活在您的掌控之中。他需要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坚持，希望您能给他些空间，别一而再的伤了母子情分。”
福了福身，完全不给平宁郡主动怒的机会，就让她冷静下来再自己想想清楚吧。
王妈妈拉扯着水墨，她不断挣扎，却又挨了一巴掌。
徐静姝远远的看着，叹了口气，到底是缘分浅了。
叫了丹青去送了她们出府，她不留恋的回了灵犀阁。
“王妈妈。”
丹青叫住了王妈妈，将那包银子给了她。
“这是娘子让给的。”
“这怎么使得？”
王妈妈推脱着不肯要，毕竟是水墨做的不对，娘子不怪罪，还了良籍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宠。
“全了一场情分罢了。这几天我把水墨的东西收一收，娘子去徐府的时候我一并带去。”
丹青强硬的把银子塞进王妈妈的怀里，深深的望了水墨一眼。
水墨低着头，眼睛红红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妈妈叹了口气，将银子塞给了水墨。
是她自己没抓住机会，看丹青的气度，连她这个管事娘子都比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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