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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齐府的门，上了马车，金有钱就一脚踹在了嘉成县主的身上。
只听得里面隐忍的惨叫声连连，却无人敢问。
她哭着，轻声求饶，一点用处都没有，只是让金有钱下手更狠戾了一些。
她只能咬唇承受着，心底却越发的恨齐衡和徐静姝。
当天下午，绣庄和绸缎坊的契书如约送到。
这些契书中还有那些工人的身契，或者签的活契，如此一来，倒是省了徐静姝很多事情。
其实金有钱不给这些不给也无可厚非，但是给了，徐静姝也得承这个人情。
里面有管事，就算东家换了，日常运作也能按部就班。
而且，绣庄和绸缎坊相辅相承，也不愁东西没处卖，若是多了，也可想法子销售。
徐静姝高兴是必然的，这是他们在扬州的第一份私产。
没同齐衡商量，她直接从私账里拿出了一万两银票放进了那个库房。
虽然这算是金有钱对他做错事的补偿，但是徐静姝也不能白拿。
而且这个价格还远远不够，只能年底有盈利了再往里面填补了。
中秋节将至，府中送节礼的人也很多。
这是齐衡到扬州府过得第一个大节日，所以，作为知州娘子，徐静姝也一大早就给各个府中送了月饼，礼尚往来。
扬州府的口味和做法还是同汴京的不同的，礼不贵重，就是图个新鲜。
虽也有邀约，但是齐衡都推拒了，在今天这种特殊的日子，他们更想自己过。
走在扬州府的街头，金银玉器，古玩字画，头花首饰，特色小食应有尽有。
街头祭月的人众多，吟诗作赋的人更多。
酒楼茶楼里，不时有人吟诵诗句，并且有人专门在外面张贴，供人诵读。
他们两个人对这些可不感兴趣，只是来凑个热闹罢了。
街上人潮拥挤，齐衡将她拥在怀里，小心护着，避免被撞到。
月影与灯影交辉，在她精致的脸上落下各色光芒。
她的眸子更亮了，不时的看向热闹的地方。
她与十三四岁时并无多大变化，但他总觉得她比那个时候要生动多了。
“齐......”
徐静姝惊喜的回头，却见他正看着自己，勾着唇角，温柔旖旎。
她的脑袋登时就如烟花绽放，光华流转，忘了要说什么。
“三妹妹可是要说什么？”
恍如回到两年前，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紧紧的揽着自己。
一时逗弄的心就起来了。
“小公爷，你怎可如此孟浪，快放开我。”
徐静姝紧张的四处望着，生怕别人注意到他们一般。
齐衡勾了唇角，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头，“原来三妹妹最爱的是你口中的小公爷。”
徐静姝也配合的皱了皱鼻子，牵了他的手，随着人群往前走。
在汴京时，他们中秋节一般都在府中过的。
全家人也会难得的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
如今，他们也没有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的寂寥，两人相伴，也不觉得孤单。
两人默契的从人群中走出，上了侧边的桥。
桥上也站了些人，多为男女。
亲昵又带着距离的感觉能看出他们并不是夫妻。
两人也寻了个空处站了，河面上灯光月影流离，竟有几分斑斓盛景。
站在高处，才能看到更远的地方。
街上到处挂着灯笼，灯笼转动，人影流转，景物变幻，当真美轮美奂。
远处，有绚烂的烟花升起，照亮了一番天地，引得一阵欢呼。
“你可想家？”
徐静姝看了齐衡，知道他是在同她说，冲他一笑。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家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个人，一种感觉。
“那你呢？可又想父亲母亲，想汴京？”
齐衡身着月白的圆领襦，见肩膀处绣着牡丹花纹。月光下，那料子还有些莹润的光泽。
配着如玉的脸庞，更加的风华霁月，艳色流转，宛如仙人。
“总有人间一两风，填我十万八千梦。”
齐衡转了头，望向徐静姝，“你于我，就是那一两风，十万八千梦，梦梦都有你。”
这情话张口就来，徐静姝愣了愣，随即就笑开了。
“梦梦有我？可做过春梦？”
原本的美好，瞬间就被她给打碎了。他的耳根微不可见的红了一片，并不去答她的话。
四目相接，两人越靠越近，只留下一道相接的剪影。
两人并未过多的亲密，紧紧相拥站在桥上，看着明亮的月亮。
“还记得我们上一次站在桥上说话，还不是这般光景。”
“但我的心，一如那日，只是三妹妹不知。”
齐衡的下巴在她的额头上蹭了蹭，想起那时他爱而不能近，她也总是与他保持距离，还觉得一阵酸涩。
“所以，三妹妹可是欠了我的情。”
徐静姝点点头，“是是是，是我磋磨小公爷了。但总归都是缘分，总归你我有情。”
自从与齐衡成婚后，她似乎都忘却了，自己并不是这里的原住民。
他定也不会知道，她是带着如何的执念，才来到这里的。
“齐衡，小公爷，元若，你觉得幸福吗？”
她叫的三个都是他，却又不尽是他。
只能说，这是在她心里的三个阶段。
“衣食无忧，前途无碍，父母康健，更得了心爱之人相伴。我很幸福。”
听她这么说，徐静姝的眼泪止不住的就留下来。
这个问题，她记得曾问过他。那个时候，他并没有这些层次的回答。
如今，他的回答，她清晰的感觉到，他更成熟了一些。
如果有一天，她不幸离开这个世界，她也没有遗憾了。
“如果有一天，我们中有一个人要先不在了，那你希望谁留在后面。”
齐衡不喜欢听到这话，但是却也知生老病死不可阻止。
只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如果非要选择，我希望我是留下的那个。”
留下的人，将承受更多的痛苦回忆，他不希望她在每天夜里想起自己，泪湿枕巾。
“好，到时候你可再娶上几房娇妻。但是如果我们有孩子，你可得护好他们。”
齐衡不答，他并未想过这些，甚至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不在自己身边了，他会不会随她而去。
哪里还想什么娇妻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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