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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你要快点啊！太久了我就不等了。”
温言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手给她把散乱的发丝勾到耳后。
“回去吧。”
他说。
“再见。”
南柚一下子跑到很远，又回头摆了摆手，才消失在远处的黑夜中。
微风吹拂，空无一人的房门咯吱发响。
南柚关上小院的门，就顺着自己的房间回去了。
外面，确认南柚安全回到家的人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影子在月光下被拉的很长很长。
……
在继上次半夜的冲动之后，南柚基本上每日都无聊去找温言。
一个多月过去，温言变化也比较明显，面对南柚的时候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大部分都是一副君子模样，安安静静听着她讲。
但在细致上的东西，温言会都给南柚安排好，根本不需要她动手去做。
而这一个月，温言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之前那只野猪的肉卖了不少钱，有了买药的钱。现在温言也时不时接一些帮别人写信之类的活，至少有了稳固的收入。
这天，南柚如往常一样，两条腿晃荡着，趴在桌子上眼神带着朦胧困意。
“阿言，我好困啊……”
“那便休息一会。”
比之前还要稳重的少年坐的笔直，面无表情，双眼波澜不惊，一双漂亮的眼眸引人注意。骨骼分明的手拿着一本册子，正认真看着。
“靠着阿言睡。”
很自然的，南柚脑袋一歪，直接倒在温言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温言才松开手里的书，书的边缘已经被主人的用力过度而有些变形。
哪怕这么久了，他还是紧张。是独独面对南柚的，紧张。
没什么情绪的视线缓缓落在自己的左侧肩膀上，瞬间化成水，像是长在冰川上的花一下子盛开，惊艳而不自知。
不知道看了多久，才轻柔把人抱起来，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熟练的动作好像练习了很多遍，不过也确实，这一个月南柚也不知道在弄些什么，一来温言这里就困得不行。
除了一点时间和温言说话，剩下的时候在这里都是补觉去了。
深深看了一眼一头黑发散在床上，浅浅呼吸没有一丝防备，望上去单纯没有瑕疵的人儿，才转身出去煎药。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婆婆喝药都不行了，身子就跟个无底洞一样，药喝下去什么作用都没用，该咳还是咳，一点不见好转。
温言问了很多大夫，只得到一个结果，他听完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回来跟以往一般煎药，做饭，陪着婆婆和被南柚陪着。
小到逼仄的厨房里，温言半张脸隐藏在光影里面，衬得他若隐若现。
他在想些什么，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他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
小时候的，读书的，奶奶的，其他各种无关紧要的人的模样。
最终都是定格在一个人的脸上，那张脸总带着笑容，浅浅笑着，娇俏又温柔对待着他。
从刚开始的不信任和怀疑到现在的想和她一直呆在一块，已经是他决定了的一件事。
甚至在之后入京的时候，他很想问问南柚，之前说带她一起去的话还算数吗？
想到这里，温言漂亮得眼眸最深处出现了几分偏执，不去没关系，总有办法能让她永远待在自己身边的。
温言逐渐危险的思绪被门口传出来的声响打断，他抬过头，落在门口现在有些拘谨的南柚身上。
南柚其实来了好一会儿，她是比较困，只是没睡一会就醒了，没什么事她干脆起来直接来找温言。
只是刚到门口，就因为推动门被发现了。
“阿言……”
对上温言认真的眸子，南柚下意识喊了。
“柚柚过来。”
他低声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南柚也顾不得其他，抓起裙摆跨过门槛向温言奔来。
南柚直接抱住温言，在他怀里探出脑袋眼睛亮晶晶：“我到了。”
在南柚扑过来的时候，温言顺其自然搂进怀里，汲取着这生命中的光。跟一个上瘾的囚徒，得不到疏解般。
“柚柚，我……”
温言想直接回答那天夜里没有回答的问题，话还没开口，就听到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婆婆！”
南柚也听到了，惊叫一声。
温言把话语隐下去，手牵住南柚向着温婆婆的房间走去。
门被打开，入目而来的就是温婆婆喘着极其微弱的气息躺靠在床沿，目光带着生命即将消失的死寂。
温言把南柚的手握紧了几分，暴露着他的情绪。
等走近，温言听到温婆婆嘴巴里不停说着好，视线停在他和南柚的相互牵着的手上。
最后，温婆婆走的时候，还能看到她脸上的欣慰。
南柚眼眶发酸，这段时间她天天来这里，这个慈善的老人最喜欢拉着她念叨。
而她和温言的相处，她也不会过多干涉，甚至有意让他们呆在一块。
南柚知道温婆婆的意思，她也很愿意完成她的意思。
现在，她更加担心身边这个人。
南柚挣脱来温言，反手握住这双大手，担忧望着他。
“没事，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
温言从温婆婆身上转过来，平静说出这么一句。要不是他眼角微红，不然南柚真的就信了。
她抱住这个高了她许多的少年，拍拍他后背，安慰。
“阿言，不要逞强，柚柚还在的。”
是的，属于他的柚柚还在的。
而她，也是为了他而来的。
他们，本该就在一起的。
温言将南柚抱得很紧，半响，才出声。
“会一直在吗？”
破碎中带着不安。
南柚点点脑袋，郑重：“会一直在的。只要阿言喊柚柚，会回答的。”
“柚柚……”
“在的！”
“先回去吧。”
对上南柚不放心的视线，少年一身青色长衫屹立在那，挺拔而可靠。
他悲伤的模样重新浮上精致到没有瑕疵，仿若上天最好的雕刻品的脸庞。
“我想和婆婆再待一会。”
“好。”
南柚走出去的时候，把门轻轻带上，然后坐在门口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只是里面一直很安静很安静，天边的太阳都要落下的时候，厨房都传来熟悉的药的味道，门始终是没有打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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