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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她也是这样叽叽喳喳讲述农业小知识，告诉他应该怎么挖土，怎么保护植物的根须......还有她亮晶晶的眼睛，曾经也是这样闪烁着好看的光，夸张地夸奖他的数学真好，真聪明。
可是现在，她的美好和甜蜜，伴随着让他无法接受的痛苦。因为她的眼睛和笑容不是对着他，而是因为身边的贺屿声。
一想到此，徐随云就难以强打起精神，连他是来这里做什么都有些忘了。
“乔阿姨，救狗只是随手而为的小善，每个人都会做。那只小狗已经安顿好了，有好心人收养，一定会过得很好。”
“小狗好像很听你的话啊，你怎么不留下来养？”虞乔乔看出妈妈态度有变化，继续趁热打铁追问。
她就不信徐随云演技好到一点破绽都不露，言多必失，一个人撒了谎就要用无数谎言去圆，问得多了，总会露出马脚。
果然，徐随云没料到虞乔乔会问，思索片刻才说道：“我目前居无定所，家人又已经离世了，能不能留在华夏都难说。不稳定就没有资格养它，我也很遗憾。”
乔灵慧叹了口气，要是乔乔没有讲刚才那件事，她肯定会因为这些话伤感，想起旧友的好，也会对随云好。而现在听起来，随云的每一句话确实都带有深意，这种心计，她不喜欢。
“没关系，缘分未到，没有必要遗憾。随云，很高兴你来找我们，只是我们这几天太累了，这里又有这么多工作人员在等，我们就不邀你去家坐了。等这件事的余波冲击过去，我和叔叔再做好吃的请你过来。”
乔灵慧的话也带着暗示，希望徐随云能够听进去。
然而徐随云沉重的心里装着太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太久，已经无法理会任何劝阻的声音。
事到如今，他只想一意孤行。
“我想和贺先生单独聊几句，可以吗？”
“可以。”
贺屿声点了点头，抬手轻轻拍着虞乔乔的手背，让她先在这里等一等。
虞乔乔不放心地松开手，内心明知贺屿声这样聪明，不可能在徐随云手里吃亏，可还是止不住地担心这担心那。
人都走远了，虞振华才故意走到女儿身旁，重重地咳嗽了几下。
“咳咳咳！这不是我家闺女吗？眼珠子怎么丢了？哦，是黏在贺屿声那小子背上了。我去给你带回来？”
“爸爸！”
虞乔乔被调侃得脸颊绯红，气鼓鼓地跑去妈妈那边撒娇。
“妈，爸爸说我坏话！”
“哦？哪有？我看确实是黏在屿声背上了嘛。”
虞乔乔的脸更红了。
*
大厅角落。
徐随云面对贺屿声，不再装出温文尔雅的谦和模样，冷冷的声音中有着不加掩饰的戾气和恨意。
“贺青岩谋杀我父母的信息，是你发给我的？”
“是。”
贺屿声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猜到，徐随云不蠢，分析一下动机和目的，很快就可以猜出匿名信来自于谁。
“想利用我？”
“嗯。”
“可以，但我有条件。”
“我的利用不讲条件。愿意出庭就去，不愿意就算了。”
贺屿声答应跟他单独聊聊，不是想听他废话，只是有些话不想当着乔乔一家说出口。
“徐随云，离乔乔远点。”
“要是我不愿意呢？你要威胁我什么？跟你的私生子大伯一样，杀人灭口？”
贺屿声面对讽刺也没有任何反应，在他看来，徐随云扭曲的性格和脸上的冷笑一样，都很可笑。
“我不会杀人。但让你生不如死，很容易。”
贺屿声的声音平静得没有情绪，没有恐吓威胁的狠劲，也没有高高在上的炫耀，只是在向徐随云陈述一个事实。
“所以请你离乔乔远点，不要打扰她。”
“你以为贺家能只手遮天？你祖父叛国，大伯杀人，堂兄是个没长脑子的蠢货。独木难支，就算你掌握了hs又怎么样，我想要的人，迟早会得到手，不管用什么方式都会得到。”
贺屿声看到他眼中阴戾偏激的光，再无一丝耐心跟他对话。该好好说的话已经说完，先礼后兵尽到了礼貌，对方不肯接受就没办法了。
贺屿声转身离去，拿出手机，给亲信发去了一条信息。
【徐随云第二计划启动】
【收到！】
贺屿声看到回复，安心关掉屏幕，大步走向正在说笑的虞乔乔一家。一看到他们幸福美好的笑容，他就无法控制地跟着一起微笑起来。
“叔叔阿姨，我送你们回家。”
四个人有说有笑离开了大厅，护卫队跟在身后，厅里只余下了徐随云一个人。
又只留下了他一个。徐随云看着窗外阴雨绵绵的天，内心滋生的恨和怨始终无法消失。都是父母被人谋杀的可怜虫，贺屿声凭什么阳光灿烂的活着，他就要忍受内心不断冒头的阴暗扭曲，控制不住地想要利用和攻击每一个人。
他没有办法爱任何人，而乔乔是他心里最后一缕阳光，现在还越来越淡、越来越无法温暖到他了。
如果不能得到，那就毁灭吧。
双双毁灭，不也是一种永恒吗？
徐随云想到和乔乔一起赴死，想到她娇小可爱的脸在他肩上定格，与他一起进入永恒的死亡，唇角就不受控制地勾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
外面的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徐随云的思绪，抬眼一看，门外走来了四名穿着制服的军人。
徐随云推了推眼镜，没有好奇，转身往外走去。刚走了几步，领队就抬起手来做了一个止步的姿势。
“是徐随云徐先生吗？”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徐随云有种不好的预感，强自淡然微笑，手却在微微颤抖。
“我们接到举报，你前几天在海外发表的‘农业技术改革和可视化、智能化’，涉嫌盗取华夏国家机密，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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