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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觉得林幼鱼安安静静的样子好吓人。
女孩黑长发搭在肩上，一双如同黑玛瑙的眼睛和发色相称，和白皙肤色形成对比，只是右耳还不断流着鲜血。
沈轻??见状，把手里的助听器甩在地上：“给你都给你！快拿着走啊！你吓到我了！”
少女像是没有察觉到耳朵流血，没有一丝疼痛，黑眸中一片死寂，长相乖巧得像个瓷娃娃。
她点点头，从地上捡起沈行舟送给她的助听器，左手拎着兔子玩偶一只长长的耳朵，从房间中走了出去。
妈妈说这间房间要给她住几天，就先让她住。
只要别触碰到她的底线。
沈轻??被刚才林幼鱼的样子吓得不轻，她嘀咕着：“不就是一个玩偶吗！我让我妈妈买一百只！”
吓死人了，那么静静地看着人，真的像没什么灵魂的娃娃，一动不动看着她，心里多少觉得有点?人………
林幼鱼一手拎着小白兔玩偶的长耳朵。
兔子玩偶被她拎着一只耳朵拖在地上走，似乎也没有什么怨言。
她敲了敲她哥哥的门，沈行舟看见林幼鱼的时候闪过诧异，笑说：“新年想陪哥哥一起过啊？”
话落，他目光落在她不断流血的右耳上，沈行舟吊儿郎当的神情一收，把人拽进房间中。
“怎么了？”沈行舟捧起她的脸，神色认真起来。
林幼鱼歪头看他，没有说话，用手语简单概括刚才的事情。
“我抢。兔子。厉害。”她扬起脸，求夸奖。
沈行舟也不知道林幼鱼受什么刺激，她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是不是她们让你不开心了？”沈行舟问。
本来眸色还有些偏执的女孩，闻言一愣。
或许别人还会想她为什么会突然竖起满身刺，只有哥哥关心她是不是不开心。
他懂她的。
林幼鱼低下头，想起闵丽和沈轻??母女俩的相处方式，她羡慕的得不行。林幼鱼腔调发苦，一腔委屈好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泪水从眼里滑落：“哥哥，妈妈爱我吗？”
话语里苦涩又迷茫，像一只找不到家的小鹿。
沈行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把她抱在怀里，轻声询问：“怎么突然这么问？你是她的宝贝女儿，她当然爱你。”
“哥哥，你爱我吗？”
“爱啊，当然爱。”沈行舟这一次回答和上一次她问他的态度截然不同，认真坚定，“哥哥也爱你，爱是不能用同一个标准评判的。”
沈行舟知道母女日常相处，确实有些病态，压得让人喘不过气，但是不可否认张晶晶是爱自己女儿的。
爱得病态。
林幼鱼太乖了，张晶晶说的什么话都听，导致张晶晶的控制欲极度膨胀。
他道：“她是第一次当母亲，但是她说让你不舒服的话，我们要回击反驳，要表达自己不开心。”
她沉默了许久，文弱小声地说：“………不敢。”
她被张晶晶豢养得太懦弱了，更像经历不起狂风大雨的金丝雀。
“那就跑到哥哥身后躲起来。”他说，“你应该像鸟一样，飞向你的山，而不是在枯水沼泽地徘徊。”
林幼鱼仰头望着少年，点头。
我当像鸟，飞向我的山。
沈行舟让她坐在床上，走进房间里的卫浴，用温热的水打湿毛巾，蹲在她面前，给她擦净耳朵上的鲜血。
动作很轻柔，也避免不了毛巾划过耳朵上那个伤口还是很疼。
但她很乖，再疼也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连哼一声都没有。
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等沈行舟给她擦干净耳朵上的血，手里玩着那只小兔子。
那兔子也如同她一般，她拎着兔子长长的耳朵，那兔子玩偶也安静乖巧。不过还是有不同的地方，她有灵魂，玩偶没有。
她是有灵魂的。
林幼鱼想。
沈行舟擦完她耳朵和脖子上的血，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用棉签蘸了药，他从后面容易擦她耳后的那个伤口。
最后沈行舟找出一卷医用纱布，用剪子裁下一小块纱布，给她耳朵包扎。拿过助听器，重新戴在她耳朵上。
“疼吗？”沈行舟见她一声不哼，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用错药了？
“不疼的，哥哥我没事的，不疼不疼。”
她呢喃着，比起回答更像是催眠自己。
沈行舟看她总是这么乖，乖得让人心疼。再这样下去，他怕她活得压抑，有一天会抑郁。
大少爷就是个急性子，实在看不下去了，骂了句脏话。
“谁他妈嘴贱说你不懂事？别把那些话放心里！你怎么不把哥哥说的话放在心里？林幼鱼，你很好，真的。那些人看不见你的好都他么瞎了，你不用这么懂事，真的。”
“………”
“你的人生你做主，其他人管得着吗！？他们根本没权利，下次不许质疑自己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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