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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苏芜。”程冕压低声音，声音低哑在苏芜耳边又道：“谁教你的，听人说话只听一半的，我让你抱着病躯也要工作的？没什么比你身体重要，明不明白？”
“我知道。”苏芜已经困得大脑反应不过来了，凭着本能的回程冕，“可你不知道。”
程冕一愣。
苏芜：“你不知道吃饭，你生病了也不知道买药，也不知道求救，也不知道告诉我，你告诉我的这些，你自己都没有做到。”
说到后面，苏芜的声音有些委屈，尤其一想到，程冕二十八岁会去世，已经没有两年的时间了，两年越来越近了，就像在陪着程冕，在度过他最后一段时日似的，越想，苏芜心里越堵得慌，越是难受。
程冕在苏芜的床边坐下。
床边只开了一盏睡眠灯，光线不太好，程冕觉察到苏芜情绪不对劲，他俯身，凑过去看她的脸。
在她眼角的位置看到有一丝湿润。
程冕的胸口就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他伸出手，用指腹在她眼角蹭了蹭，声音似呢喃，又似祈求，“别哭，苏芜，别哭。”
我不想又弄哭你。
我怎么总让你哭呢？
苏芜：“别死，程冕，别死。”
“不死，我不会死的。”程冕安抚她。
苏芜嗯了声，声音闷闷地，越来越弱，“你如果死了，我就拿个音响，在你坟头蹦迪，哦不对，那个时候，我应该……应该……”也葬在你旁边了。
程冕定定的看着苏芜，在夜色的渲染下，他的眼睛极其明亮。
然后。
男人弯下身，动作极度温柔的，又极度克制的，在她的眼角，落下了一吻。
别再生病了，苏芜。
我是真的会心疼。
比我自己生病，还要难受。
程冕靠在苏芜床边睡了一夜，他睡觉向来浅，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不是他的手机，是苏芜的手机，苏芜经纪人打来的。
程冕没叫醒苏芜。
拿着苏芜的手机，走到阳台上，接起。不等对面的人说话，程冕先一步开口，“她还在睡，你如果找她有事，待会再打过来。”
“…………………………………………”
对面，长久的沉默。
隔了一会，程冕才发觉他这话有多有歧义，他捏了捏眉心，让脑子清醒几分，“她昨天身体不舒服，很晚才睡，我在她房间里照顾她，什么事也没发生。”
“程、程影帝？”橘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手机里的声音是谁，她又足足僵了半分钟，磕磕绊绊的声音才又响起：“没、没关系，你们发生点啥也没事，是我们家苏芜占了便宜。”
程冕：“……”
意识到她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橘姐赶忙转移话题，给自己找补，“我不是那个意思！咳咳……那什么，我是想跟苏芜再确认一下今天的行程，下午要进组拍戏，有她的戏份，她九点钟能起来吗？我订了十点的机票，如果赶不上这班飞机的话，可能会耽误下午的拍摄进程。”
程冕：“应该起不来。”
橘姐：“啊？”
过了一会，橘姐试探性的问：“要不，您，您，您帮忙，叫醒她？”
“不想叫。”程冕又道，声音又冷又淡，“她到现在，只睡了四个小时。”
这语气，有点埋怨的意思。橘姐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明明程冕人没有在她面前，却让她有一种呼吸不太顺畅的压迫感，橘姐想哭的心都有了，“可，可，程、程影帝，下午的行程苏芜必须要去，不然导演那边不好交代啊。”
程冕：“导演那边我去说。”
橘姐：“啊？”
“导演的手机号发过来。”
说完，程冕挂了电话。
程冕没回屋里，倚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等橘姐把手机号发过来。隔了一会儿，微信叮咚一声响，橘姐把手机号发了过来。程冕抬手，点进去。
【155xxxxxxxx】
程冕记了下来，刚要退出去，目光一瞟，瞟见上面的两条聊天记录，程冕没有私自看别人聊天记录的毛病，但那两条，就这么无意的、直直的撞进了他的眼睛里——【无个?N：橘姐，我最近是不是丑了？】
——【无个?N：主要是，程冕以前的审美可丑了，我担心是因为我突然变丑了，程冕才有一点喜欢我的，如果因为这个，我可有点为难的，唉，究竟要脸，还是要爱情呢？】
程冕：“……”
程冕用力捏了下眉心。
不生气！
习惯了！
打完电话，再回到屋里，已经九点多了。程冕关上阳台的门，床上，响起苏芜醒来的声音，程冕动作一顿，“我吵醒你了？”
苏芜摇头，“不是，我差不多这个时候醒。”
苏芜的生物钟很正常，即使熬夜，也会在八点左右醒过来，今天已经算晚了，她看了一眼时钟，扫到上面的时间，苏芜打了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有点崩溃的抓了抓头发，“完了完了！完蛋了！！啊啊——时间晚了！我飞机要赶不上了，我下午还有拍摄，赶不上拍摄就死定了，程影帝，现在最近的回国的飞机是几点的？我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程冕把苏芜摁回到床上。
苏芜又弹坐起来，“我、现、在、哪、里、还、有、资、格、睡、觉！你说我现在去跟导演请假来得及吗？我怎么就睡过去了呢！我怎么就没有定一个闹钟呢！我居然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苏芜。”程冕有点无可奈何，“剧组那边我帮你请假了，导演让你休息好了再去剧组，所以，你别着急，困的话你就再睡一会，别急着起来，待会我再给你煮碗红糖水，喝完就躺着休息。”
苏芜有点好奇，“你怎么跟导演说的？他居然同意了？”
程冕觉得苏芜问的这个问题有点傻，被气得笑了下，“你以为我在娱乐圈混了这十几年，这点面子也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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