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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安摇摇头。
“瘦了那么多，给你定做的裙子要撑不起来了，起来，吃点再睡。”
他不是商量的语气，芮安没法子，从被窝里撑坐起来。
霍远涯把厚厚的睡衣抛给她，“穿上。”随后看着她喝完热牛奶，吃了两段香蕉，几颗草莓。
两个人一起刷牙时，霍远涯也觉得他们像夫妻，还挺温馨。
他看着镜子里的芮安笑。
芮安只是隐忍，不是愚钝，她知道霍远涯在坏笑什么，但她不去理会。
温馨也是要合时宜的，并且有喜有悲。
他们之间的温馨如同演砸了的搞笑电影，只会让人感到痛苦煎熬。
霍远涯倒无所谓，他此生少有温馨的时刻，对他来说有就已经很满足了，根本不会去挑三拣四。
重新睡下后，他贴上芮安，手慢慢探进她的衣服里。
芮安退烧后特别怕冷，后背被他暖着还挺舒服，可他很不安分，手也烦得很。
“霍先生，你如果想要，就要好了，何必磨蹭。”
“正常反应而已，我没有想要。”霍远涯还是不承认，把手移到她的肚子上，“我睡觉喜欢抱着东西。”
可芮安睡觉时是不习惯被人碰的，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本以为会失眠，没想到很快就睡着了。
霍远涯却难受得怎么都睡不着，听着芮安均匀的呼吸声，拥着她温软的身体，想了大半宿的心事。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轻手轻脚地去浴室，冲冷水澡醒神。
会务公司的人上午就会来布置场地，要忙的事情不少。
芮安则睡回笼觉睡到自然醒，醒来也冲了个澡，有种大病初愈的神清气爽。
她检看前夜磕碰到的地方，发现竟然连个淤青都没有。
可当时明明就很痛，难道是错觉？她觉得奇怪。
吃完早午饭，两名化妆师上门为她服务，先做了个脸，然后美睫美甲，最后才正式开始化妆做发型。
定制的礼服是一条橘粉色缎面长裙，波光闪闪的。
穿在身上确实空了一点，但化妆师都说好看，清雅脱俗，仙气飘飘，像一条美人鱼。
一套首饰由时代珠宝的客户经理亲自送上门。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光头，但长相温和，身上的西服三件套一丝不苟，看上去很有职业素养。
他戴上白手套，向着芮安打开铺着深蓝色丝绒的方盒，里面一对流苏耳环是鱼尾造型的。
项链也是同款，但在鱼尾的元素之外，多了一颗水滴形的钻石。
“这款珠宝名叫‘人鱼的眼泪’，芮小姐，请您过目。”光头笑眯眯地说。
芮安也眯眼笑笑，“很好看，就是名字不太吉利，不过霍先生喜欢就好，我没什么意见。”
“我有必要向您介绍一下设计灵感，芮小姐，人鱼在古希腊的神话中，象征美好的爱情。人鱼的眼泪相传是一种包治百病的灵药，所以这颗‘眼泪’意义非凡。”
芮安没想到他这么认真，多看了他一眼，“请问怎么称呼？”
“鄙姓曹，这是我的名片。”他恭敬地递上一张名片。
芮安双手接过，“谢谢你的介绍，曹经理。”
“这是应该的，芮小姐。”
芮安戴上珠宝作为造型的收尾，蓝苹正好过来接她。
她穿着一件酒红色衬衣，内衬黑色半高领，配黑色铅笔裤和中跟单鞋，搭着简单金饰，很知性干练的打扮。
看见芮安，她的眼睛一亮，掩嘴笑起来，“上帝啊，宽恕霍远涯吧……”
“蓝姐！”芮安虎起脸，半真半假地嗔怪，“你这是受害者有罪论。”
“我错了！”蓝苹笑着挽住她的手臂，“还是要怪你，把我迷得神魂颠倒，说起胡话来了。”
“蓝姐……”
到了一楼宴会厅，里面人声鼎沸。
因为还没开席，大家都在寒暄客套。
主桌那边围着一堆人，呼呼喝喝的，声音格外嘈杂，好像在争吵。
“……咱们既然生活在人类世界，就一定要遵守三纲五常！要是连伦理道德都不讲，是要被人骂连禽兽都不如的！”
一管苍老但洪亮的男声说完，有不少人发出应和，霍远涯的声音随后响起。
“黄叔叔一把年纪终于想起来要做人了，挺好，我的手里不巧有你的几样违法证据，你不如先把这些交代清楚了，再来和我谈道德。”
那老爷子一听这话，顿时恼羞成怒，声音高八度起来。
“霍远涯，你个狼崽子！还没上位就要和我算这些，我还能惯着你？！！我告诉你！我黄家就跟你杠上了！我不管你今天上不上位，那个秽乱王室的女人必须处死！！”
有人劝：“哎，今天是个好日子，搞出人命来做什么？那小妞说到底是狼王的女人，狼王又没说不娶她，要是娶了她，她贵为王后，自然就不必死了。”
他说话的语调阴阳怪气，一听就是故意跳出来挑事情，恶心霍远涯的。
霍远涯今天倒很沉得住气，等他们说完，不徐不燥地稳稳开口。
“女人是我的女人，而且是我一个人的女人，不是有了烙印，就代表是霍湛言的人了。”
他拿出那支钢笔重重拍在桌上，唬得众人都是一震。
“我上不上位，笔都在我的手里，看清楚了吗？”
老头子不买账，反驳道：“你现在抢来笔有什么用？那烙印三年前就印上了！当时笔可是属于狼王的！所以那女人也属于狼王！大家说是不是？”
“对对！”
“没错，是这个理！”
霍远涯垂着眼眸，脸上不辨喜怒，拿起笔，漫不经心地在五指间转动。
“黄叔，你的婆娘，还有那两只小黄鼠狼，现在在哪里？叫她们过来，我要问问她们，是不是有了烙印，就是霍湛言的女人了。”
“你什么意思！！”那黄叔怒目圆瞪，“你敢！你，你敢动她们！！”
“我敢啊，你都敢激我，我又有什么不敢的？”
“你！你这个无赖！”
霍远涯冷笑一声，抬眼朝他看过去。
“我是！我是无赖，我还是土匪、强盗、流氓、渣滓！我也当过乞丐，丧家之犬！你们都很清楚，你们可都是看着我长大的。”
那老头子被他眼里的锋芒吓得连退两步，被身后的人扶住。
他突然觉醒，打了个激灵，倏地转身，扒开人群奋力挤出去，左右张望找寻妻女。
这一张望，目光不由落到了芮安的身上。
除了霍远涯，众人的视线一下子也都聚集了过来，随后一个个的脸上浮现出“原来如此”，或是“怪不得”的表情。
“走吧，给你的男人撑撑场面。”
蓝苹在芮安耳边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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