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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线索了吗？”
“线索就是这里曾经断电过半个小时，也就是在这监控关闭的半小时里，双龙鼎不见了。”
“那个鼎重的很，可以肯定它没有被运出这个大门，但我们就连屋顶上面和地砖下面也都找过了，还是一无所获。”
芮安偷偷瞄他一眼，“你都闻过了？有没有坏人的味道？”
“很多东西是闻不出来的。”霍远涯拧拧她的腮帮，阴测测地笑，“就像知人知面难知心。”
他这么说不过是故弄玄虚，实际上现场是被喷了刺激性气味，掩盖了一切痕迹。
但这不代表他就不知道坏人是谁。
对方能想到这种骚操作，无疑也是狼人。
而狼族里同时能把手伸进霍氏集团里来的，除了霍湛言还能有谁？
自己在明，对方也不在暗，这场争斗的势态已至白热化，就看哪一方先被捉到纰漏……
芮安在仓库里闲逛，又去工作区域巡察一圈，每一扇窗户她都探出脑袋看了又看，一样没什么收获。
等贺政送来两碗馄饨，她抛下杂念，大吃特吃起来。
霍远涯陪她吃完馄饨，拿上大衣，从口袋里取出车钥匙晃了晃，“走吧。”
贺政殷勤地问：“霍先生，山高路远的，还是我去把泰儿接回来吧？”
“不用，我正好带她去散散心。”霍远涯牵起芮安的手，和她坐上车。
车子开出一段路，芮安看到了一条河。
刚才从厂房和仓库的窗户看出去，因为有建筑遮挡，所以看不见它，来的路上也没注意。
芮安指着窗外问：“河里面找过没？”
霍远涯瞥了一眼不算清澈的河水，“有怀疑过，但都觉得不大可能。毕竟仓库离这条河有一段距离，双龙鼎很难运过去，河边的护栏和泥滩上也没有找到什么痕迹。”
“可是有可能的地方全都找过了，只剩不可能的地方了……”芮安嘟哝。
霍远涯觉得有道理，正思考着，突然眉心一蹙。
该死！
这车子的制动系统被人动了手脚！刹车踩下之后没有反应。
而且车速在持续提升。
他若是一个人还能跳车，可芮安办不到。
抱着她跳车也有受伤的风险，他思来想去还是不舍得，稍一犹豫，车速又提高不少。
“安安！车有问题，坐稳了！”
霍远涯摈弃跳车的念头，打算冒险试试别的办法。
理论上那是一个万全之策。
他紧握方向盘，飞快环视一眼车窗外的景象，没有再把车往厂区外的公路上开，而是一个漂移甩尾，180度掉了个头往回开。
芮安虽然有听到提醒，但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啊！怎么了啊？”
此时的车速已快要超出霍远涯能掌控的范畴，若不是跑车性能极佳，轮胎抓地力也强，稍偏一下方向盘可能就要侧翻。
霍远涯一手挡在芮安身前，单手把着方向盘，把车慢慢靠近河边的护栏。
企图像三年前那样，用摩擦力逼停车子。
“啊——”
即将撞上的一瞬间，芮安害怕地闭上眼睛，紧紧抱住霍远涯的手臂，耳边传来“砰”一声巨响，然后是恐怖的颠簸。
她睁眼看过去，驾驶座的窗口不停有火星往里窜。
霍远涯的眼里更是燃烧着熊熊火光。
可车速仍旧降不下来。
那就只有……
他咬了咬牙，把芮安摁到腿上伏着，压低身体覆住她。
随后猛一打方向，车子撞破护栏冲了出去，一头栽进了河里。
这里离厂房才几十米远，贺政一定能很快来施救。
“屏气！”他大喝一声。
芮安听话的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住呼吸。
浑浊的河水很快从窗口淹进来，霍远涯的反应更快，解开两人的安全带，自己先从车窗钻出去后，把芮安也抓了出来。
可有一点出乎他的意料——河底有暗流，而且来势汹汹。
芮安也感觉到了，整个人在水里不受控制地翻了几圈，好不容易稳住，目光突然和河底一双大黑眼睛撞个正着，心里一惊，“哇”一下就呛了水。
霍远涯拉着她很难游水，衣裤也让他施展不开，一时竟然被带着也翻滚起来。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越挣扎越往下沉。
芮安分不清上下左右，只觉得周遭的河水颜色越来越暗，人也憋得快要死掉了。
她使劲推开霍远涯，朝他摇摇头，意思是别管她了，能活一个是一个。
霍远涯气狠，把她抓回了怀里。
要是让她死在这里，不如刚才就拉她跳车了。
就算摔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只要有对方的血在，无论如何是死不了的。
可现在算是什么呢？
怎么能让她因为他做的错误决定而断送了性命？！
霍远涯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化作狼形，挣脱了束手束脚的衣料，一口咬住她的手臂，拖着她使劲往亮处游去。
他其实也已到了极限，但他不敢停下，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更别提他拖着的是他全部的希望。
好不容易游出水面，霍远涯辨别了一下方向，发现因为河底暗流，他们离厂房已经好远好远了。
这一段的河流地处荒郊，短时间里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他化回人形，把已经昏迷的芮安抱到身前，托着她的脖子，带着她游上一处河堤，把她平放在草坪上，紧接着就为她做心肺复苏。
“安安！安安！醒醒！”
霍远涯一边做一边叫她。
“快醒醒，安安！”
刚才在水下时，他都没有这么害怕过，而是愤恨和自责更多一些。
现在看着芮安一动不动，毫无反应，他感觉到深深的恐惧。
“安安！你别吓我……安安！”
他急得几乎要哭了。
好在抢救很及时，芮安吐出两大口脏水，很快就苏醒了过来。
看到赤身裸体的霍远涯跪在她身旁，她一下子呛咳个不停，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霍远涯长长松了一口气，拿碎石子划破手指给她喂了两滴血，治好她手臂上的伤。
“你个没良心的，继续笑吧，我再去跳个河。要是有记者采访你，求你为我美言几句，让我死的光荣一点。”
“哎！”
芮安拉住他，脱下衣服抹了一把脸，铺在地上，把他推倒了下去。
“光荣有什么好的？一样要死，不如死得刺激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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