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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剑屏坐在莫飞的怀里，有些心疼的看着莫飞皱起的眉头，用小手轻轻的抹平，又再次皱起。
她突然想到在衡阳时候，少爷最喜欢听的就是自己唱这首歌了，每次自己弹奏的时候还要用一种听不懂的语言跟着轻声和唱，后来还要自己去学，费了好大的劲！
莫飞犹豫了一下，看到屏儿期待的小眼神。
虽然自己现在并不想听这个歌，但心知这丫头也是为了让自己开心起来，还是点了点头。
小丫头缓步走到房间的古琴之前，轻轻坐下，闭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少爷给她讲过的那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脑袋里面幻想起了黄沙、武士、侠女和一条狗，想起了少爷之前讲说放下金箍不能救你，带上金箍不能爱你的时候那咬紧的嘴唇，眼眶突然泛红起来，然后才轻轻拨动琴弦。
就在楼下的众人听罢苏凝霜吟唱的两曲之后，正互相聊着天准备退场喝酒的时候，‘铮’的一声，从五楼传来。
原本众人也并未在意，只是以为是哪个包间的人不小心动了古琴而已，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聊天的声音不知为何，变的越来越小。
先是四楼的客人缓缓的降低了音量，渐渐地，三楼的客人也侧耳倾听着什么，终于，整个琴坊变的鸦雀无声。
正当人们侧耳倾听的时候，古琴的声音却消失不见，一阵洞箫的声音直击灵魂，让听者不由的全身一麻，更有甚者鸡皮疙瘩都泛了起来。
箫声渐缓，一声略显青涩而且沙哑的声音传来：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漂泊白云外
苦海泛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话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
茫然独坐放眼尘世外
鲜花虽会凋谢但会再开
一生所爱隐约在白云外
歌词不多，用着怪异的腔调，甚至感觉还有些南越那边的口音。
这曲调即便是听不懂歌词，但在场的还是有不少人沉迷在屏儿的轻吟之中，甚至直接红了眼眶。
听不懂歌词又如何，他们是迷恋音律之人，他们能懂这曲子里蕴含的感情和含义。
爱而不敢，求而不得，有缘无分，大概说的就是这样凄美的曲调吧。
随着最后一段古琴的演奏结束，整个五楼都陷入了寂静之中，演奏虽然结束，但那曲调却依然回绕在内心里，久久不能释怀。
“唉…”
随着一个红着眼睛的儒生叹了一口气，众人仿佛才回过神来，互相看了一眼，用袖子遮住面容，轻轻擦拭了下自己的眼角。
卢冠廷足以传唱几个世纪的神作出现在了这个时代的大众面前，威力比之后世只增不减，让在场的诸多爱好音律之人为其感叹。
一曲终了的沐剑屏看着莫飞的眼角似乎有些泛红，轻轻的钻回了自家少爷的怀抱。
“少爷，是屏儿奏的不好嘛？”
莫飞苦笑了一下，不是你奏的不好，是奏的太好了，奏的正好符合你家少爷现在的心情了。
用现代的话说就是你一首歌给你家少爷奏emo了。
但这首歌也让莫飞不断的反问自己，为何就如此优柔寡断，为何就不敢接受穆念慈。
即便自己不是个好人，真的就不敢应下她，许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嘛？
自己可是系统的宿主，如果自己的做不到，还有谁能做得到？
在琴坊之外，仅仅隔着一堵墙，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身影半靠在墙上，默然泪流满面。
“继续拿酒来！”
此时的莫飞突然很想喝酒，不只是因为穆念慈的这件事，而是他心中压抑了太久太久。
前世的回忆，今生的系统，这都是只属于他的秘密，没有人能够与他分享。
这十几年始终藏在自己的心里，刻意的隐藏和压抑着，这么长时间以来，甚至都没敢喝醉过，就是怕自己喝多了之后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漏出来。
两杯酒下肚，莫飞猛地扯开了自己的衣襟，像是走江湖的豪客一般，直接抓着一坛子酒就灌了下来。
今日他不想压制自己，就是想放浪形骸一次。
岳灵珊、阿福等人从未见过如此状态的莫飞，只得在身旁看着，连上前劝慰都不敢。
只有沐剑屏拿了方手帕，在酒水顺着莫飞下巴流下来的时候伸手帮他擦一擦。
突然，莫飞醉意朦胧的抓住了沐剑屏的手，笑着问道：“屏儿，你说什么是喜欢？”
沐剑屏呆了一下，试探着说：“喜欢就是开心…是屏儿和公子在一块，屏儿就特别开心…”
莫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眯着眼睛又看向了阿寿：“你不是神僧么？你知道什么是缘么？”
阿寿本能的双手合十，却没有颂扬佛号，只是沉默了一下，答道：“佛说，缘即因果，今世来还前世的债。”
“呵，前世今生？佛怎么知道我的前世？”
莫飞不屑的一笑，若是旁人，还有可能相信，但是对他来说，如果佛能知道他的前世今生，才出了鬼了。
“那阿寿，你说说，什么是爱？”
“佛爱世人，众生皆苦，普通众生是为爱。世人所谓的爱，无非是执着和纠缠罢了。”
“你根本不懂爱！”
一杯接一杯的酒让莫飞的脸都有些涨红，情绪也有些外放的厉害。
否定了阿寿的莫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再次醉醺醺的重复了一遍。
“阿寿，你根本不懂爱！爱是相互的不舍，是离别的牵挂，是互诉的衷肠。”
“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是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你…你根本不懂爱，你的佛也不懂，只知道所谓的大大小小的，我的爱，就是大爱！”
“说的好！”
随着莫飞声音的落下，一个声音从包间的门口传来，一个烫着波浪卷，留着稀疏的胡茬，却有一种沧桑的潇洒的男人拎着一瓶酒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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