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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如此陌生。
陌生到让唐菀遍体生寒。
唐菀变了变脸色,柔婉清丽的脸上惨白一片。
白云暖却是一瞬不瞬盯着温之言。
仿佛见了鬼一样。
这番话不像是出自温之言这般温润如玉的人之口。
还未来得及细想,白云暖听闻唐菀清幽的笑声传来。
“王爷哪里的话,婉儿只是与王妃......一见如故,聊得来罢了!”
唐菀说完,冷着双眸,睨了一眼白云暖,兀自带着宫女离去。
温之言带着白云暖来了宴席间落座。
数道目光扫射在身,白云暖左顾右看,一脸窘迫。
莫名一阵心虚,将手腕上的大掌轻轻拂下。
温之言方才察觉,他将那莹白皓腕握于掌心,就这般走了一路。
此刻离了掌心,那一抹熨贴着肌肤的温热,陡然冷却。
让他失了神。
温之言抬眼打量四周,那些落座的百官女眷,或掩唇艳羡,或痴笑不已。
白云暖坐在温之言身边,低垂着眉眼,恢复成往日,安安静静本本分分的小女子模样。
耳尖那一抹嫣红,泄露她怦然不已的心。
宴席内陡然安静,天子挽着唐菀一起落座。
白云暖心道这天子果真宠爱唐菀。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白云暖看了一眼与唐菀依旧你侬我侬的天子,又看向一脸从容恬淡的皇后,最后看了看温之言,想起唐菀的话,忽然有些感慨。
菊花酒清酿,醺醺然染红了眉眼。
突然高堂之上的人站起来。
“孤敬诸位爱卿一杯,愿四州太平,子民安康!”
众人饮罢盏中酒,唐菀却忽然开了口。
“君上,可否容婉儿敬言王夫妇一杯酒,恭祝二人喜结良缘!”
“婉儿说的在理,九弟大婚,趁此佳宴,是该庆祝!”
白云暖霎时醒了神,眼中渐渐清晰。
她看向温之言,却发现温之言一瞬不瞬盯着唐菀,她落座的方向看不清温之言神情,却觉着这寂静无声间,藏着千言万语。
白云暖顿时敛了眉眼,心里冷笑不已。
她是想去劝慰她的夫君,收起那盯着帝王宠妃的灼烈目光,连她都能察觉得到,那高堂宝座上的人,又岂会看不清。
却见下一秒,温之言从位子上直起身,直接拿过她手中那盏酒,一左一右举着两盏酒。
朝着天子萧煜和唐菀,皇后徐氏,各个妃嫔,目光巡视间,诸位百官与女眷。
弯出和煦如风的笑,让一众女眷羞红了脸惊呼。
“王妃不胜酒力,本王代劳,敬君上与皇后,各位妃嫔,敬各位大臣一杯。”
温之言说完,尽数饮下两盏酒,惹来坐上不少女眷欣?之色与窃窃私语。
唐菀面上红白交加,暗暗咬牙。
他居然略过自己,只字未提!
且不论方才温之言之举,引起无数女眷对白云暖那处的痴缠相望,羡慕惹眼。
他遥遥相敬,只字未提自己,暗里表明,他正眼都未瞧上一瞧自己。
足以说明方才温之言借着这盏酒,将他们的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不像是在感谢,倒像是在践行。
如是这般,也好。
唐菀暗了眸色,转身一脸笑意同萧煜说着什么。
仿佛方才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不曾被人发觉。
饶是白云暖,也被方才温之言的君子之风,替自己挡酒的大度气概所折服。
似乎对他又有了新的认识,迷蒙眼眸中,连之前盯着唐菀的眼神中的深意,似乎也变得不一样。
白云暖以手支颔,看着身旁这一抹英俊挺拔的身影,变得更加俊逸非凡。
脑子里晕晕陶陶想着,至于怎么个不一样,大约是心境变了。
她得知温之言钟情的是唐菀,还纠结了许久,做了最坏的打算。
此刻又察觉,他们二人并无可能,心里是释然的,有些愉悦的。
她又在愉悦什么呢......
温之言同其它大臣,正端着一盏菊花酒,举杯遥遥相敬。
那一抹熟悉的若有似无的梅花香袭来。
温之言偏头,瞥见女子发髻间的流云皎月珠花,珠花绝美,宝石晶亮。
皓如她的眼眸。
却见娇俏女子看向旁处,状若不经意掩唇淡笑道。
“王爷,可有什么愿望?”
温之言挑眉,看向白云暖饮酒后有些酡红的脸蛋,不知白云暖因着酒意,唱的是哪出戏。
想起之前她同唐菀的对话,温之言忽而沉了眼眸,一脸正色道:“愿四海生平,百姓富足,无灾无难。”
原来,唐菀说的是真的......
白云暖托起杯盏,先干为敬,痴痴笑道:“愿王爷得偿所愿!”
痴笑的模样,让百花都失了色。
温之言觉得白云暖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他抬眉斜睨着从赏菊宴结束后,一直靠坐在马车一边,昏昏欲睡的女子。
哂笑不已。
确实不一样了......
似乎比刚开始见到的时候,更加放松。
想起唐菀那句“一见如故”,心下莫名紧了紧。
莫非唐菀之前见过她?
温之言正闭眼假寐,却听闻一声咕哝。
半阖着目掀开眼皮,本是昏昏欲睡的女子,此刻睁了眼眸,正瞪大晶亮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自己。
温之言终是被这直视的目光盯的不自然,以手支颔,与她对视。
“王爷可有喜欢的女子?”
空气中,似乎连呼吸都静下来,只余马蹄哒哒声和车轮滚地的轻微咯吱声。
“王妃是酒还未醒么?”
温之言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避开她的目光,转而将问题抛了过去。
喝了酒的白云暖,心头脑袋皆是暖烘烘。
整个赏菊宴上,盘旋于脑海中的画面,都是温之言之前的一言一行。
想起了密室中对舒氏的承诺。
想起了那些故作姿态的亲密之举。
想起了他为自己,挡酒后对唐菀的冷言冷语。
即便她知道,温之言那番话,多半有做做样子的架势。
可她也不得不承认,那一刻,她心里是有着一点点悸动的。
此时心里五味杂陈,白云暖迫切需要一个答案。
一个只能温之言给予她的答案。
她需要这个答案......
来当定心丸。
入心,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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