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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可以细看，这花瓣艳红似火，簇拥而立，笔法行云流水，色彩糜丽自然，确是出自陆大家之手！”
“白公子，可需在下帮衬一二？”
正踮起脚尖张望的白云暖冷不丁听闻耳熟略微低沉的男子嗓音。
微微一瞥，暗香袭来，一双狐狸眼左顾右盼，可不正是一别没几日的孟星河。
孟星河笑意盈盈，看向白云暖的目光如琥珀晶莹。
“好巧，孟公子！”
孟星河听后，弯出个颠倒众生的魅笑。
不巧……寻的便是你。
白云暖的目光一瞬又移在画的方向，确是始终看得不甚清楚。
“白公子喜欢那画？”
孟星河看向那幅画，眸中一缕暗芒，低低说了句“得罪了！”
趁着白云暖不注意，长臂一横直接将人拦腰抱起，三两步飞身上了书肆对面的二层小楼屋顶。
白云暖被这一瞬行云流水的动作，惊的檀口微张。
她回过神看了看距离自己几丈远的竹桃，又将目光移向身旁笑得狡黠的孟星河。
白云暖后知后觉，脸上多了羞赧之色，脸颊红云浮过，目光有些闪躲。
“多……谢孟公子！”
她同温之言最多也只是拥抱过，还从未被外男如此逾矩触碰。
“公子！公子！”
竹桃突然发现人没了，心陡然跳到嗓子眼，焦急的呼唤，打断白云暖胡思乱想，她下意识拉开与孟星河之间的距离。
白云暖小声轻唤，竹桃赫然发现自家小姐跑上了屋顶，身旁还站着前不久在客栈见过的孟星河。
“公子怎的跑上面去了？”
“是孟公子带我上来的，你呆在下面，这里视野不错！”
白云暖这里的动静并未引起百姓过多的注意，围观百姓仍旧观摩陆修竹的画，指指点点讨论。
“白公子若不是对这画感兴趣，何以一直在盯着那幅画瞧？”
白云暖并未回应，一颗心思都放在画里，孟星河也不得不顺着她的目光移过去。
这画有甚可看的？
他对这些并不深谙，也提不起兴趣。
倒是他身旁的女子，他很感兴趣。
孟星河打量白云暖看的入迷的侧颜，欣赏起佳人风景，状若无意问道。
“这是什么花？”
白云暖盯着画，眼儿未动，听闻孟星河的问话，侃侃而谈替他耐心解释起来。
“这是彼岸花，佛教认为有生死轮回的境界好比此岸，超脱生死，无爱无恨的境界好比彼岸。”
白云暖看了一眼孟星河，又将视线移到画上。
“彼岸花，花开彼岸，花开时不见叶，有叶时不见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眼前一身男装的女子，声音轻柔缓慢，如同拨动琴弦发出的泠泠曲调。
孟星河眯着狐狸眼，凝视女子在和煦暖阳下绝美轮廓的侧颜。
“倒是有趣。”
“什么有趣？”
白云暖听不大仔细，转过头不经意问了一句，并未注意孟星河看向她的目光，深沉得仿佛要将人溺毙其中。
他许久未曾见过这般有趣的女子。
掌柜张贺已经开始拍卖此画，起价是五十两。
喊价声一浪高过一浪，人群中议论声也大起来。
“哎呀！这都五百两了！”
“……”
“陆大家的画果然值钱啊！”
“一千两！”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安静下来。
张贺一见有人喊出一千两，嘴巴笑得合不拢，咧到了耳后根。
“一千两！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
见白云暖对画的加价不为所动，孟星河不由好奇，“白公子对这画如此感兴趣，为何不买下来？”
白云暖下意识避开这灼灼目光，垂了眼眸，意味深长摇摇头。
“有些东西，不是因为喜欢就一定要得到的。”
一如她曾经希冀过那些梦幻泡影一般的感情。
“何况……与其花这么些银子去买一个死物，不如将这些银子分给那些受灾罹难的百姓，更为妥当。”
“当饭吃不饱衣穿不暖时，一幅画又能有什么用。”
孟星河目光一变，神情一怔，品了品其中深意，噗嗤一笑，连胸腔都是满满舒爽之气。
他许久未曾见过，这般胸襟气度的女子了。
“那白公子喜欢什么？”
“大约是……求而不得的东西。”
孟星河听不大懂，只觉白云暖浑身都像充满了谜，引着他去探索。
白云暖不想继续这些内容，开口反问孟星河，“孟公子来?城是做什么？”
孟星河听后，邪魅一笑，“来找人。”
白云暖瞥见人群渐渐散去，心里多了几分急迫，未曾多注意孟星河的目光，只见张贺将那个成功拍下画的人，领进了书肆。
“孟公子！烦请孟公子带我下去！”
白云暖紧紧盯着张贺的目光，未敢松懈一二。
她丝毫未注意，自己刚说完，腰上横过一只手臂，身子一轻，陡然落入人怀中，被孟星河打横抱起。
孟星河抱着她脚尖几个点地，风景一转，来到地面上，惹来一些百姓的目光。
“！！！”
白云暖呆愣愣偏首，张贺与身旁一位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男子，皆是回身目不转睛盯着自己。
目光如炬。
大街上被不少人大喇喇盯着，白云暖面色一窘，慌忙从孟星河怀中落了地，佯装镇定施施然作揖小声道：“孟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方才之……”
孟星河见她如受惊的兔子一样，不由闷笑几声，未等白云暖说完，眯眼揶揄出声打断。
“白公子可不就是男人！”
“……”
白云暖被堵了个哑口无言。
她怎么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
若是几年前，还在军营里，平素那些校场训练，与男子少不了肢体接触。到底成婚后，她还是因着温之言，潜移默化的将自己改变，变得克己守礼。
明明和离书都盖了章，眼下与他分隔两地。
那些因为温之言养成的小习惯。
却戒不掉。
如同……
身在此地，心属彼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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