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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妥，你我二人是夫妻，同榻而眠，不是天经地义？”
白云暖没成想把心里话脱口而出，转念一想，故作委婉含蓄道：“王爷此前事务繁忙，大婚第二日便在书房，之前一直都是互不打扰，不是挺好？”
“……”
白云暖这话说的妙极，既说的是实情，还将事情的起因归结于温之言自己，拿他自己的话堵他，让他无从反驳。
温之言苦笑，一时妄言，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自己造的苦果，只能自己咽下去。
他该如何表明，他现在想同她日日夜夜纠缠一起，想揽她入睡。
白云暖垂眸，泠泠悦耳的声音将人的心勾了去，“妾身……妾身还是更喜欢自己的院子。”
温之言眼波微动，换了一种方式诱哄道：“暖儿搬过来，可以焚香，我让季伯去采买，可以按照暖儿喜欢的样子重新布置主屋，这样可好？”
“……”
这下轮到白云暖沉默。
她还是不愿意。
……却是为何？
马蹄哒哒声入耳，温之言微不可闻叹了口气，将她的身子掰过来，四目相对，定定道：“暖儿，我知你还不能完全放下芥蒂，我可以允你呆在后院……”
心下诧异还未浮起，却听温之言接着道：“但往后的日子，我都会陪着你，做你想做的事，再也不会迫你不喜欢的事，可好？”
下颚被人两指一捏，手指轻柔有力，不容拒绝，温之言迫使她直视自己。
薄唇轻启，一字一句，敲击人心，“只是……我不许你爱上除我以外的男人！”
白云暖眼神微动，正欲开口，却陡然间落入坚毅令人心安的怀抱里。
他不敢听，怕从那片柔软唇瓣里听出一丝一毫拒绝的话语。
会让他如堕深渊。
她是他的妻。
天上地下，唯此一人。
他不能再失去。
肩上是温之言搁置的下巴，身上是骤然紧箍的力道，要将自己揉碎到骨子里，圈住自己的身躯，紧实有力，却隐隐颤抖。
白云暖想起辰太妃薨逝的那个夜晚，他回到王府，默不作声地枕在自己腿上的模样，也是这般。
弱小，无助，破碎，绝望。
如同溺毙的人，抓起浮于水面的孤木。
让人心里涌出无限疼惜。
他已退而求其次，不该再说出拒绝的话伤人。
白云暖如鲠在喉，明明心在犹豫，朱唇却比心先吐出话语。
“我……答应你。”
不安躁动的心，因着这句话，安定下来，温之言恍然如梦。因着白云暖的一句话，悲喜交加，不由轻吻着发顶。
马车行至途中，黎陵骑着高头大马，赶上车队，打断车内的旖旎。
“王爷，昨日擅闯地牢行刺的几批人，皆已清理干净。”
“那两人已被我们的人，秘密送往京都大理寺。”
白云暖不由惊呼，“有人要劫狱？”
莫非……
掌中的柔荑莫名握紧，温之言拍了拍，安抚道：“莫急！我一早料到，已埋伏人手清理干净，李怀仁与林正初，还有那些线索，会毫无保留的一并送到大理寺手里。”
“是不是……他们背后还有人？?城的事，只是一个局？”白云暖说着，手紧紧攒成一团，衣裙下摆都被揉皱。
温之言轻抚发顶，将白云暖的脑袋压在自己肩头，“莫多想，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到底是谁……
那人居然如此费尽心机。
“黎陵！”
“属下在！”
马车外传来黎陵的声音，“派七星君与二十八星宿，暗中调查地牢来行刺的人。”
白云暖眼露几许疑惑，想了半晌并未开口问。
以前不问，是因为分寸。
而今不问，是因为没那么在意。
自从和离书盖了印章，她将心思一点点藏匿，在与温之言的相处中，再也不像当初殷勤献宝，急于回应。
她的退缩迟疑换来温之言的主动示好。
她很满意也很受用。
温之言看出她眼里的疑惑，也未曾开口解释。他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将自己背负的东西，毫无保留说给她听。
只眼下，并不是恰当的时机。
马车回到王府刚过午时，半道上飘起了雪花。
六凌霜花漫天飞舞，如吹落的柳絮，如洒满天际的鹅毛。
“未若柳絮因风起。”
白云暖看着雪花喃喃自语，心情不错。
窗外接雪花的手，被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掌握住，身子被人圈了回去。
温之言长臂一揽，温热气息倾吐耳畔，旖旎多情的话语让人全身酥软。
“太凉！莫要冻着！”
这两日的温之言，如同粘在她身上，无事便将她搂在怀中。
白云暖从刚开始的推拒到后来放弃作罢，索性由着他。
温之言愿意抱就抱着，左右不过到了王府便一切如常，也不是一直待在马车里。
车还未停稳，帏帐外娇俏灵动夹杂兴奋的嗓音飘进来。
“云暖！云暖！”
白云暖腾地从温之言怀中撑起脑袋，掀开车帏，顿时笑靥如花下了马车。
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站着二人，男子执伞而立，女子依偎身旁。
披着雪白狐裘身着浅碧碎花夹袄的女子，双髻上点缀细碎珠玉的折股钗，桃腮粉面，一双桃花眼弯弯。身旁玉冠束发的男子，外罩紫狐狐裘，剑眉星目，俊逸风流。
“归灵！”
两位女子看见对方，极其兴奋地跑过去抱在一起，温之言与柳逐风意外默契的对视一眼，均是一言难尽。
“归灵来了！雪天路滑，怎还专程守在这儿？快随我一道进去！”白云暖嘴上娇嗔几句，心里乐开了花。
叶归灵抓过白云暖的手，一手拍拍胸脯，兴奋说道：“我一早就在这儿提前等着了！好姐妹嘛，必须的！”
叶归灵说完，随意一瞥，赫然发现从马车走下来，披着玄色狐裘，玉带束冠，艳绝无二的男子。
叶归灵陡然瞪大了眼，看向站在一旁盯着温之言，目光闪过几许不耐的柳逐风，再打量越来越近，犹如谪仙下凡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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