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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归灵诞下一女,取名柳梦雨。
刚好契合了那句诗——
一春梦雨常飘瓦,尽日灵风不满旗。
“这诗句倒是将三人的名儿都衬了进去,甚是妙哉!”
白云暖轻抚时不时给予回应,肚皮凸起一块的腹中胎儿。
温之言执笔在书案边写着什么,姿势未变,只抬头看了一眼白云暖,附和点点头。
“夫君,你说……咱们的孩子出来了,取什么好?”
白云暖一时兴起,在博古架上挑挑拣拣,开始翻看一些诗词集和生辰八字有关的书。
温之言研墨润笔,沾了沾墨汁,继续提笔书写,垂眸纸上,想了半晌。
“咱们的孩子,不能姓孟和萧,只能姓温,我会同君上说清楚此事。按照京都祖制,从温姓,取‘之’字,末字以名。”
白云暖努努嘴点头,自言自语默念,“温之……”,又开始翻起诗词集。
“这个不错!之云,之云,像云一样柔和文雅,性格温和易相处。感觉不管男女,都不错!”
温之言听罢,挑眉一笑。
温之言与白云暖的孩子。
之云……之云……
“或者,这个……之行。”白云暖反复念叨几下,心情愉悦。
“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治性。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
温之言听罢,沉思一会儿,点点头,“之字取名,寓意持之以恒,善良温婉之意。”
“为夫还是更喜欢之云,这是为夫与云暖的孩子。”
温之言眨眨眼,白云暖才意会过来。
这里面也含着他们俩的名字,不由笑意盈盈。
……
年关将至。
萧煜准备赶在除夕前迁都完成,早早的将迁都的事宜有条不紊进行。
白云暖近临盆之日,温之言却因着萧煜迁都,诸事繁忙,反而被频频召入宫内。
白云暖本就睡不安稳,????的声响还是惊醒了她,迷蒙着眼坐起身,看见一抹暗影,正是温之言在屏风后借着溶溶月色穿起锦袍。
“又要入宫去了?”
束上腰带的手一滞,屏风边探出脑袋,“将你吵醒了?”语气里含着歉意。
白云暖近一月,睡得不甚踏实,她虽然从未说什么,但是眼下的乌青,印证着这一切。
舒芸也说了,怀着身子的人到了临盆都是这般,熬着熬着就熬过来了,虽然辛苦,但为母则刚,她相信白云暖的坚韧,让他勿多忧心。
可温之言夜里听得仔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也无法缓解她夜里辗转难眠的事实。
虽然摇光说白云暖以前那些亏虚和小毛病养好了不少,温之言还是有些忧心,因着之前请来的大夫教摇光一些临盆的术理,说生的第一个孩子会慢一些,难一些,加之白云暖身子的状况,要格外小心。
故而,为了白云暖临盆待产,温之言早早安排好了一切。稳婆在庄子里住下,摇光每日必来请脉,就连游历四州的陆青空都被他薅回来,呆在庄子里,随时待命。
“为夫出去了,你也可以好生休息一番。”
白云暖打了个呵欠,点点头躺下去。
温之言这一去,去了五日都未归来,白云暖平平安安度过了预估好的临盆日子。
除了已有身子的天璇在庄子里修养,天枢时不时陪着,七星君另外几人,每日轮流守着她,仿佛在细心看护一件瑰宝,似乎比她自己还要担心。
白云暖左右一巡视,摆摆手看着天玑天权玉衡道:“你们几个,不用这么紧张,即便王爷不在,这不还有伺候的下人与婢女。”
他们几个是真的怕了。
当初温之言不在,在除夕宴上便是一夕之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今温之言去了京都,无人坐镇,更要趁着他不在的时日,好好尽力完成自己的任务,守护好白云暖才是头等大事。
舒芸挥挥手,“都去歇着吧!这生孩子,也有早有晚的,一直盯着可不是事儿!”又看向白云暖,“暖儿也别紧张,你一紧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知晓的,母子连心!”舒芸拍拍白云暖的手,安慰道。
不紧张……不紧张……
可是……
一想起叶归灵写信提到的,鬼门关前走一遭的话,她又开始紧张。
舒芸让七星君几人去歇息,白云暖则是呆在庄子里临时安置的另一处院落,方便待产。
子时已过,万籁俱寂。
白云暖躺在床踏上,满脑子都是孩子降临的事,既害怕孩子出来时带来的无边无际难以忍受的剧痛,又担心彷徨,过了算好的时辰怎么还未有动静。
白云暖正想着,直觉腹下陡然一阵疼痛蔓延至身下大腿间,登时身下的被单一阵濡湿,腹痛越来越大。
白云暖忍着疼痛捂着肚子,颤颤巍巍坐起身子,“竹、竹桃!”
听见动静,竹桃慌慌张张闯入室内,接着便是跑出去。
一时山庄内各处,灯火通明。
白云暖只觉剧痛来袭,痛感蔓延四肢百骸,脑袋晕晕沉沉,如同嗡鸣一般混沌不清。
耳边七嘴八舌的嘈杂声。
“夫人,用力!”
白云暖努力睁开眼,一块温凉的布巾将额间忍痛的汗水擦掉。
神志恢复了一些。
用力……对……孩子还在她腹中。
“啊……唔。”
为了积攒力气,白云暖强迫自己忍住滔天痛意的惊呼,苍白的脸皱成一团,泪水横流,洇湿枕巾。
“夫人,用力!加把劲,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
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离,一面忍受剧痛的包围,一面深呼吸又使劲,白云暖觉得自己仿佛神魂分离,随时要一命呜呼的可能。
“温、温之……言!回……回来……没?”苍白的唇哆哆嗦嗦吐出断断续续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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