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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云云站在华勋家门口,看了眼手机,23点49分,还来得及!她做了个深呼吸,手指缓缓伸向门铃。\n “叮咚——”\n 随着门铃声的响起,她的心跳速度也加快了。\n 门铃声落,没人来开门。不会是睡了吧?\n 她又按了一下。\n “叮咚——”\n 这次她好像听到里面隐约传来了脚步声,以及一句——来了。\n 但是这声音,怎么好像是女声?\n 门开了。\n 方云云呆住了。\n 开门的是一个妆容精致,一头波浪卷的……姐姐?她穿着大红色的真丝家居服,袖口和领口有蕾丝点缀,皮肤很白,脸看着就像美颜相机里磨皮后的一样,没什么皱纹和瑕疵,五官挺好看的,方云云对医美行业不太了解,但是她感觉她的鼻子如果不是天生的,那应该价值十万。她的眼神很犀利,方云云只盯了一眼就把目光转向别处。\n 她退后看了一眼楼层和门牌号,没走错啊。\n “你找谁?”女人开口问到。\n “不……不好意思,我可能走错了。”方云云慌乱之下,留出一句话,便赶紧转身跑走了。\n 电梯停留在20楼,她在8楼,她不想等了,推开楼梯间的门。\n 下楼梯,转弯,下楼梯,7层。\n 这跟她想的不一样啊。\n 下楼梯,转弯,下楼梯,6层。\n 她还以为她会看到一个孤独落寞的男子。\n 下楼梯,转弯,下楼梯,5层。\n 她还以为今天会没人陪他过生日。\n 4层。\n 她还以为他看到她来,一定会意外又感动。\n 3层。\n 她还以为,也许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在这个时候,会需要她,会希望她出现。\n 2层。\n 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了吧。\n 1层。\n 所以华勋,喜欢那种成熟的女生吗?\n 临近午夜,街上还是有很多来来往往的年轻人,大部分是情侣。男生揽着女生的肩,女生揽过男生的腰,顺势把手放在男生的口袋里取暖。他们这样紧紧贴在一起走路,走得很不稳当,也走不快,但是他们看起来很暖和,也很幸福。\n 不像此时孤零零站在街头吹冷风的方云云。\n 她把手里的东西——一块小蛋糕和一袋啤酒,放在路边供路人休息的长椅上,自己也坐了下来。那块蛋糕已经是她能买到的最后一块蛋糕了,还是在便利店买的,明天中午12点,就过期了。她刚才还在想,他会不会嫌弃这块不像生日蛋糕的蛋糕。\n 华勋从卫生间出来,穿着白色的浴袍,用毛巾擦着湿发。\n “刚才有人来过吗?”他问。\n “嗯,一个女孩子,扎着两个丸子头,说是走错了,然后就跑掉了,还挺可爱的,”女人按着电视遥控器回答道:“不过,我想她可能误会了。”\n 华勋在听到丸子头的时候,就已经冲进房间换衣服了。他用了不到十秒的时间,套了件短袖和灰色的运动裤,扯了件羽绒服就冲出门了。\n 他站在公寓门口,往左跑了十步,又折了回来,往右跑,右边是她回家的方向。\n 果然,在一个马路边凹进去的休息处,他看到了那个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傻姑娘,手里拿着一罐啤酒,好像已经喝完了,因为瓶身被她捏扁了。\n “又喝酒?”他从她手里夺过空罐子。\n 她抬头,先是惊讶,后是委屈,委屈一点点从心头涌上她的眼睛,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赶紧低头,才不想让他看见她哭呢,不,她才没哭呢。\n “你找我?”华勋明知故问。\n 方云云假装不经意用手擦了下脸,挥走不争气的眼泪,倔强地回复:“没有,谁找你,谁大半夜要找你?”\n “我妈说,刚才有一个扎着两个丸子头的人出现在我家门口,看来不是你啊?那我得再去别处找找了。”\n “你妈?”方云云噌地一下起身,大声喊道,好像在骂人。\n “你说刚才那个漂亮的女孩子是你妈妈?”方云云瞪大眼睛又确认一下。\n 华勋点头。\n “她看起来最多三十五岁啊!”方云云不敢相信。\n “嗯,保养的好,她今年48岁,生我生的早。”华勋解释。\n “我还以为……”方云云掩面,再次坐了下来,声音也弱了下来。\n “以为什么?我女朋友?还是包养我的富婆?”华勋在她身边坐下,脸凑到她面前。\n “好啦好啦,是我误会了。”方云云扭头。\n “你来找我干嘛?”华勋笑着问。\n 然后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来的目的,看了眼手机,还好还好,23点59分!\n “生日快乐!”她大喊,并递上那个小蛋糕。\n “只能买到这个蛋糕了,将就一下吧。”她看他好像有点愣住了,可能是在嫌弃这个蛋糕太寒碜,就解释了一下。\n 华勋接过蛋糕,:“所以你是专程过来给我过生日的?”\n “是啊,刚才收到米娅的发来的你们的个人资料,才知道你也是今天生日。我本来以为今天没人陪你过生日,然后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凄凄惨惨的,那也太可怜了,才想着要不要过来看一下,”方云云自顾自嘟囔了起来,“谁知道你妈……”\n 方云云没说完,嘴就被堵住了,被华勋的嘴堵住了。\n 对于这猝不及防的吻,方云云先是睁大了眼睛,然后在感觉到华勋柔软的嘴唇,和他呼出的温暖的鼻息后,她缓缓合上眼,渐渐沉溺。\n 不知道过了多久,华勋的唇才从她的嘴上移开。\n 她看着他,他看着她。\n “你什么意思?”方云云先开口。\n “谢谢你的意思。”他回答。\n 这什么感谢方式?你平时也是这样感谢别的女孩子吗?方云云想问,但忍住没问。\n “走吧,送你回家。”华勋把方云云拉起来。\n “蛋糕,蛋糕还没吃呢。”方云云指了下椅子上的蛋糕,毕竟明天就过期了。\n “明天中午12点就过期了。”\n “知道了,我会吃的,”华勋把蛋糕拎起来,然后又小声地说了一句,“蛋糕会过期,但心意不会。”\n “你说什么?”方云云没听清他说什么。\n “没什么,我会吃的,等下回家就吃。”虽然他今天已经吃过蛋糕了。\n 回去的路上,一阵寒风吹过,方云云打了个寒颤,对面迎面而来一对相拥走路的情侣。\n 华勋回头看了眼方云云,她的鼻头都被冻红了,就像只可爱的小鹿。他拉过她的手,揣进自己羽绒服的口袋里。\n “这样暖和一点。”他目视前方,好像在对寒风说话。\n 方云云斜眼看了看他的脸,又低下了头,嘴角忍不住向上翘起,脸微微发烫,手心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