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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布血丝的眼睛一抬,就看到了黑压压的人群,忍不住嘴角一歪,发出一声冷笑:“如此多人,来到天狱门外,就是专门为了看我笑话的吧。也罢,就让你们看个够吧。”
此时的楚江衣衫褴褛,长发脏乱,他每往前一步,浑身就传来一阵刺痛,像是数万根银针同时扎入他娇嫩的皮肤,疼得他咬牙挤眉。
随着楚江往前走动,密集的人群自动向两边分开,留出一条通道,而人们的眼神中,有疑惑,有厌恶,当然最多的还是嘲讽。然后四面八方的议论声,就开始嘈杂起来了。
“他就是传说中的楚江?那个十九岁就炼成九彩神丹,进入天界,成为神侍的奇才?”
“哼,五年前他去往天界,连国王陛下都来为他送行,谁能想到,短短五年,容颜俊秀的翩翩公子,竟成了这幅落魄的样子。”
“听说他触怒了天帝,被打碎灵丹,还受了针刺之刑,全身的灵脉都被戳破了。灵脉破损,别说凝丹,就是聚气也没可能,他这辈子注定要变成废物。这下子,天云门的脸可丢大喽。”
“哎,你们说,他现在的灵力是什么水平啊。凡丹?还是玉丹?又或者,根本连丹都没结,只是一团散气?”
楚江缓慢地行走在人群之中,听着传来的嘲弄之语,一言不发,可是他的牙关紧咬,额头的青筋愤怒地跃动着。
就是这些人吗?当年自己登入天界,俯首藐视的这些人,他们当时那羡慕、恐惧、崇拜的眼神,楚江至今还记忆犹新呢,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完全换了一副嘴脸,竟然也居高临下地打量起自己来了。
这就是现实吗?这就是所谓的世态炎凉吗?
当你叱咤风云、蔑视苍生的时候,他们就如同蝼蚁一般围聚过来,像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期盼着能博得一丝恩宠。
可当你从云巅跌落深谷,仍然是这群人,像苍蝇一样争先恐后地想来吮吸你的伤口。这些世间最卑劣的蛆虫,最能令他们愉悦的,就是欣赏他人的不幸了吧。
依靠他人的落魄获得自我满足,真是一群垃圾!
楚江微微抬头,以尽量不被发现的幅度,向人群扫了一眼。满眼看过去,大都是些凡丹阶段的角色,偶有进入玉丹阶段的,也不过才四五品。玉丹阶段,当初的楚江,才十岁就完美地突破,成为天云门修炼最为迅速的灵师。
恍惚中,楚江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十三岁就突破雷丹九品,进阶为血丹,然后一招“断水刃”,将雷丹九品的父亲击飞三十米。当时父亲眼中欣慰而赞许的目光,是他永生都难以忘记的。
记忆涌上心头,楚江摇了摇脑袋,一声苦笑。现在灵丹破碎的自己,也跟这些围观者一样,是一块垃圾罢了。甚至,还不如他们呢。
······
不知道是哪个好事的看客,用灵气在空中凝结水珠,最后演变成一场稀稀落落的小雨。
所有人都释放自身的灵气,将全身给覆盖住,那些水珠顺着灵气屏障滑落地上,没能将衣物沾湿半点儿。这是最基础的灵术,哪怕五岁的孩子都会。
楚江却任由这些水滴落在身上,浸湿了脏乱的长发,和褴褛的布衣。现在的他,别说使用灵术,就是稍微调动一下灵气,都会产生钻心的疼痛。他的灵脉被细针扎得千疮百孔,此时那些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为人二十四载,何曾受过这般的屈辱!
楚江的眼中已经怒火升腾,牙关誓要咬出血来一般。他瞧着周围的看客,心中的愤恨似要喷薄而出:这个笑话,你们已经看到了,还不满足么?非得要弄这么一场恶雨,把我践踏到泥泞里,让我毫无尊严才开心吗?
楚江成了一只落汤鸡,人群中的讽笑已经掩藏不住了,谁能想到,曾经十九岁炼就九彩神丹的奇才,此时连一场微雨都抵御不住呢。
“瞧瞧啊,这就是咱们大泽国千年一遇的奇才,多像是一条淋湿了毛的野狗啊。”
“看来他真的变成废物了,灵脉是修行者的根基,根基被毁,他已经没有再结丹的可能了。楚江这个名字,终将淹没在浩浩的尘埃当中,一文不值。”
瞧着这个天才被雨水淋湿,落魄无比,更多的看客被挑起了邪恶的念头,纷纷用灵气集来水滴。小雨变成了大雨,最终成为了滂沱暴雨。
暴雨瞬间把楚江浇透,雨水穿透了他的长发,不停冲刷着他年轻的面庞。
周围终于爆发出了嘲笑的声音,笑得前仰后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有几个人,笑得开始在地上打滚。
这就叫报应吧,楚江心里想着。
曾几何时,年少得意的自己,行走在闹市当中,从未正眼看过这些市井俗人哪怕一次。甚至释放出强大的灵气,把这些人都逼退在十米之外,不许靠近。那时他们害怕自己,唯唯诺诺地接受鄙夷,而现在,他们终于可以把那些蔑视都还回来了。
楚江仰起了头,把年轻的面孔从长发中显露出来,准备大方地迎接这份耻辱,可这时,却没有一滴雨水落在他的脸上。
暴雨依然,只是在楚江的头顶上方,有一团蓝色的灵气盘旋着,阻挡住了所有的水珠。
看客们发出一阵讶异之声,蓝色的灵气,这至少是魂丹阶段的灵师才可以操控的。而能够让灵气随着楚江的前进移动,精确无误地进行着庇护,这精妙控制力,至少是魂丹五品以上的灵师了。
楚江的九彩神丹破碎,可是眼界比那些凡夫不知高出多少,他看着面前那个笑吟吟的姑娘,蓝色灵气的主人,姑娘的灵丹已经进入魂丹境界,而且,到达了最高的九品。
姑娘十七岁左右,扎着一根长辫子,穿着虎纹兽皮缝制的衣裳,腰间缠着一根黑色皮鞭,像是个野丫头。
楚江不认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帮助自己,或许只是出于女性天生的同情心理吧。不过在这受尽屈辱的境地,有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肯帮自己,楚江的感激之情已经无以附加了。
野丫头那双单纯的圆眼睛一直瞧着楚江,然后娇唇轻启,露出洁白的牙齿,兴奋地说道:“你终于出来啦,大恩人,我等了你好几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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