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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咬牙，一巴掌拍在檀木案几上，“哀家就知道！以前哀家就是对她太仁慈了，你可掌握了实证？”
“太后此刻只要让人搜查储秀宫自然就能查到证据，不过有一样东西需要太后过目。”常嬷嬷说着就要拿出来。
太后目光一寒，总觉得今晚的常嬷嬷有些不对劲，“等等，在外面就罢了，在哀家跟前你不必遮掩，把篼帽摘了。”
常嬷嬷右手微抬作势要摘斗篷，下一刻却灵巧的跟只猴子一样跳起来，以迅雷不及耳之势扑到太后身上，还不等太后呼救一个手刀落在太后脖子上。
太后软趴趴的往后倒，常嬷嬷把人捞住，一边快速剥下她的衣衫给自己换上，一边装作仍在跟太后交谈的样子。
她身怀口技，偶尔传出一字半句的声音，守在外面的素炼跟冬春听得见太后的声音就不担心里面有异。
常嬷嬷的手也有些发抖，又激动又害怕，此刻但凡外面的人进来所有的努力就功亏一篑。
好在事情都朝着预期的发展，没人敢闯进来，她手脚麻利的穿上太后服制，不放心走到铜镜前看了一眼。
很好，衬上这身衣衫就是亲儿子见了也认不出。
常嬷嬷走到晕过去的太后身边俯下身子，狞笑道：“贱人，是时候送你去地下给我主子磕头认罪了！”
她把炭盆端过来，用太后的声音怒斥：“大胆贱婢找死！”
说完，滚烫的炭火连着火星子兜头朝着太后的脸倒下去。
“啊！”
太后惨叫一声被痛醒满地打滚，一时间连呼救都忘了。
常嬷嬷装作慌乱的样子朝外高喊：“素炼，快拿下这个忤逆犯上的贱人！”
素炼跟冬春大惊，忙不迭的推开门跑进去。
素炼一手扶住惊慌的‘太后’往旁边推开，“太后！您可有受伤？”
“贱人，居然敢以下犯上！”冬春一连踹了好几脚满地打滚的‘常嬷嬷’。
‘常嬷嬷’一手抓住冬春的脚，话不成声的低呼：“贱······贱婢，是哀······家，快拿下常蓉！”
她疼的想一头撞晕自己，适才张嘴叫了一声零星的火炭滚进嘴里，话说不清声音也变了。
冬春嫌弃的把人一脚踢开，“去死吧你！”
常蓉低头看着垂死挣扎的太后勾起嘴角，下一刻抬头换成满脸怒容，“这个贱婢包藏祸心，冬春，把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冬春巴不得这时候讨好太后，兴奋的应了一声把真太后当死狗一样往外拖。
这还不算，她有意彰显自己的能力手段，把其他宫人都召集在院子里看她如何惩治以下犯上的贱婢。
真太后又疼又恨，此刻已经彻底昏死过去，连个辩白的机会都没有。
冬春扬言高喊：“大家都看清楚，这个贱人遮遮掩掩借口高密太后才落得如此下场，太后命我将她处死，以后谁敢对太后不敬一如这个贱人受刑！”
她举起手臂粗的木棒狠狠打在‘常嬷嬷’身上，打一棒质问一声：还敢不敢伤太后！
两棒子下去‘常嬷嬷’又被痛醒，嘶哑着声音抬起那张让人又怕又恶心的脸，“我是太······”
“太你祖宗！”冬春吐了一口唾沫，又一棒子打下去，“让你冒犯太后，让你找死！”
数十棒打下去人都不成形了，‘常嬷嬷’彻底断气。
围观的人撇开头不敢看，都觉得冬春一朝得势简直不是人。
冬春耀武扬威了一通丢开染血的木棒，抬着下巴朝夏椿说道：“没眼力见的，还不赶紧把尸体拖出去，再打水把地擦洗干净？”
“是，小的这就收拾。”
夏椿赶紧拉上几个被吓愣的人忙活。
庄嬷嬷跟刘公公不在，太后又捧着冬春，这回算是猴子称霸王了。
殿内，常蓉心有余悸的喝了两盏热茶才恢复一些心神。
素炼让人把满地污秽收拾干净，问道：“太后，今夜要不挪去偏殿休息？”
她还是有些闹不明白平日里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太后是怎么一下子制服‘常嬷嬷’的，这事哪里都透着古怪。
不过太后好好的就行，不然有个好歹寿康宫上下都别想活了。
常蓉摆摆手，“哀家连鬼都不怕还会怕这种犯上作乱的狗奴才，今夜哀家累了，你们无事不要进来打扰。
对了，庄嬷嬷去了这么久连点小事都办不好，她若回来让她在外面跪着反省。”
“奴婢记着了。”
素炼服侍太后歇下，留了一盏灯小心翼翼的退到殿外。
她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但愿早些天明，这一夜寿康宫够乱了，谁都无法安然入睡。
储秀宫里同样睡不着的玉琦捧着一卷书靠在矮榻上思绪飘远，她成了间接杀死太后的凶手。
作为从法治社会穿过来的人她无法平静，太后有罪，是否轮得到她来宣判死刑？
映雪端进来一碗安神汤，“娘娘，眼看着就要天明了，您一夜没合眼身子怎么熬得住。”
玉琦放下书，叹道：“太后从前看不起我，又安排人欲置我于死地，我本不该谴责自己做下罔顾人命的事，这个坎不容易过。”
青樱没了，太后惨死，她终究成了手染血腥的人。
今夜她还会因此不安，等沾的人命多了，她是不是也会沦为等级社会下无视人命的特权阶级？
她不敢深想，她更不愿彻底被这个世道的制度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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