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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心只有学习，对于什么看漂亮女孩子完全没有兴趣。
但架不住她的美貌实在动人，在周围人的只言片语中，他也得知了。
她叫纪希声。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这是一个很美的名字，还没见过她人前，她的名字就先在他心里留下烙印。
“就是这位，书呆子一个，自习还不让人聊天，就他会学习。哥，你可得好好给我出出气。”
惯常见到的戏码，好学生被不服气的坏小子以各种无理的理由堵在路上。
他捏紧了书包的袋子，考虑着逃跑的可能性和后果的对付措施。
“呵，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头顶传来清甜的女声。
他循声望去，看见一个坐在墙上的女孩子。
她在金色的光芒照耀下，笑得温柔灿烂，温和无害。他还想仔细再看看，突然来了一阵风，风吹过她的头发，看不清。
“人家什么也没做错吧，让你少说话也是为你好。免得一张口就惹人发笑。你这种只会狐假虎威的蠢货，不如自己先被修理一顿吧。”
那个刚刚还耀武扬威的人被背后的人蹬了一脚，倒在地上。
蹬人的人嗤笑了一声，“听到没，滚。”
然后很是温柔地对墙上的女孩子说“我不随便欺负人，下来吧，我带你去吃冰。”
林驰野认识这个男孩，是一个狠厉的角色。
对着那个女孩却是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女孩子从墙上一跃而下，他终于也能看清她的面容。
美得令人心颤，像一朵危险的玫瑰，你明知刺会扎伤你的手指，但还是忍不住去采撷，只为一睹她的芬芳。
她和那个男孩子走了，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小弟。
留他一人在原地呆怔着。
附近坐着的同学们还是会谈起纪希声，她精致的打扮，优异的成绩和看起来很混乱，令人不解的感情生活。
她几乎是一两个月就会换一次男朋友，那些前任们仿佛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学无术，嚣张跋扈，坏事做尽，老师眼里的坏学生，学生眼里不敢惹的霸王级人物。
所有人，包括林池野也是疑惑。
她似乎刻意寻找这样的男孩子，恶劣但帅气。
不过也有好处，她偶尔会干涉他们欺负人的行径。
因此许多学生暗地里叫她——女菩萨，自入暗海，普渡他人。
林驰野没有将捡来的那些贝壳归还给纪希声，纪希声也没开口要，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本来就不在意。
沈斯熠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上一次和她发消息还是在她离开那天。
她打过很多次电话，那边始终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发微信也没有回复，她很焦急。
一方面担心他是不是真的因为林驰野所说的话对她退避三舍，但也不至于连一个回复都不屑给吧，凭着自己对他的了解，这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另一方面猜测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发消息给乐队成员也说不见他的踪影，没有回复。
好在下午的时候，她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暂时遇到了些麻烦，不方便联系，不必为我担心，一切安好。沈斯熠】
心才重新放回肚子里。
下午日头很好，温和不刺眼。
于是纪希声就拉着林驰野去体验日光浴了。
重逢以来，他们很少交谈，除去上次纪希声的坦白，真正与对方的交流，寥寥无几。
能提的，似乎只有回忆。
纪希声有意打破沉默。
“赵毓莹，对你很上心。她曾经来找过我。”
林驰野叹了一口气。
“我真的一直当她是妹妹，但也确实是我不对，亏欠她太多。我死了的话，那笔微薄的财产会打到她的卡上。算是慰藉吧，她还年轻，不要吊在我这种人上。如果……希望你能帮我劝劝她，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未来很美好的。”
他似乎很累，长长的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的，呼吸有些急促。
听得纪希声鼻酸，别人的未来美好，可他。
她不能忍受他这种托付后事的语气，有意岔开话题，忍着酸意问。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那个救你的人是我不是她的？”
林驰野低头轻笑了一声。
“我那时并不是完全失去了意识，你的气息我很熟悉。”
那段故事的结局是，林驰野意外晕厥，纪希声跨越整个操场半背半拖地带他去了医院，功劳被移花接木给赵毓莹，但她也确实守在他跟前照顾他直至他醒来。
在那之后，纪希声就消失了。
只留给他一张纸条。
祝你和赵毓莹幸福，她很喜欢你。
林驰野没有戳破这个拙劣的谎言，赵毓莹的告白他也拒绝了。
总会有这一天的，他从和她在一起时就知道。
“我说了，我从来都没怪过你。所有事，你隐瞒也好，欺骗也罢，我都没有怪过你。”
“对不起。”
纪希声还是向他道歉。
他摇摇头。
歇了一会儿，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开口。
“我真的不怪你。生了这样的病，你能给我一段美好的回忆已经足够了，包括我的家人。我是有意想让他们对我失望的，这个病没有治疗的方法，价钱也很贵，如果只能让他们徒有伤心，还不如讨厌我一点，重新生个孩子，19年其实也算短，他们会逐渐忘了我，生活重新回到正轨。”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在微笑，整个人看起来却没有生气，暮气沉沉的，正如海平面上将坠的斜阳。
纪希声从他身上感受到大限将至，其言也善的味道。
几乎是一瞬间，眼泪就从眼眶中掉落了。
原来是这样。
就连堕落也不是为了自己享乐，是不想给人带来负担。
这个人为其他人都安排的周到齐全，那他自己呢，全然没有提过。
他看得太清楚了，这一切甚至是在他16岁就已经计划安排好的。
她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只能压抑地默默流泪。
“别哭啊，这样我可会以为你还爱我。”他伸出手为她拭去眼泪。
玩味地说着开玩笑的话。
“你看夕阳，多美啊，海面都波光粼粼的，不好意思，没有在写作文的意思，只是夸一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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