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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九幽似笑非笑地感慨道：“当初儿子为了父亲，不惜叛出无心门；现在父亲为了儿子，不惜以身赴死！”
一句轻飘飘的话，落在萧则两父子耳中，却无异于五雷轰顶。
“啪嗒！”
萧则瞬间瘫软在地，脸上神情绝望如死。
萧策眼中的担忧，也变成了自嘲。
他们之所以敢冒险来这无心门总部，上演这场颠倒黑白的苦肉计，其倚仗不外乎几点。
第一，红莺与幽冥已死，算是死无对证。
其次，有夜煞这个月级刺客帮忙作伪证。
第三，除了夜煞之外，普天之下，应该没人知道他们是父子关系。
如果盖九幽早就知晓他们是父子，那他们刚才所做的一切，确实就是个笑话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们是父子，所以才派我去刺杀我父亲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萧策猛然抬起头，怨毒地望向首座上的盖九幽。
“不错！”
盖九幽点了点头，“你放弃天阳谷少谷主的身份，潜入我无心门，不就是为了给你死去的母亲报仇吗？”
“你连这个也知道？”
萧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因为盖九幽确实没有说错，他父亲当初让他潜入无心门，就是为了给他母亲报仇。
她母亲原本也是无心门刺客！
有一次外出执行刺杀任务时，偶然与他父亲邂逅，从此两情相悦。
但无心门的门规，却是一旦加入，就终生不得退出。
他母亲为了和他父亲相守，选择了假死。
之后，又改头换面，与他父亲暗中成婚，并生下了他。
然而，好景不长！
才生下他没多久，他母亲假死的事情，就被无心门知道了！
他母亲为了不连累他们两父子，主动返回无心门总部，并当着无数同门的面自尽谢罪。
他父亲得知这一切之后，发誓要为他母亲报仇雪恨。
所以不但从小就让他与世隔绝，还用最残酷的方式训练他。
其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潜入无心门，并一步步走上权力顶峰，再从内部一举瓦解这个刺客势力，为他母亲报仇。
但最终，他们还是失败了！
而且，一败涂地！
“你母亲当年主动返回本门自尽谢罪后，本门主原本是不愿继续追究的，若是你们能好好待在天阳谷，本可统御一方，终生无忧。”
“可惜……”
盖九幽冷哼道：“你们却选择了一条自掘坟墓的死路！”
“既然你早就知道我潜入无心门的目的，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拿下，反而还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萧策下意识问道。
“如果不让你们父子相残一番，岂不是对不起你们这么多年付出的心血与精心部署？”盖九幽冷笑。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魔鬼！”萧策悲愤如狂地咆哮。
萧则也恨得双眼快要喷出火来。
如果盖九幽直接把他们父子俩杀了，他们或许还会好受一些。
但，明知他们在密谋，盖九幽非但没有及时揭穿，反而像耍猴一样，先把他们耍得团团转，直到玩腻了，才狠狠击碎他们最后一丝希望。
这种从始至终都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简直让他们憋屈得直欲发狂。
“嘿嘿，丧心病狂？”
盖九幽俯视着萧策，戏谑道：“你之前身为刺客，难道不知道刺客都是没有人性的吗？”
“那是你，不是我！”
萧策纠正道：“我虽然潜入无心门成为了一名刺客，但我的心始终有血有肉，懂得怜悯，注重感情，不像你们，全都是一群丧心病狂的魔鬼！”
“可笑，简直可笑至极！”
盖九幽丝毫不加修饰地讽刺道：“你引以为傲的有血有肉，非但不会让你们显得多么与众不同，反而只会给你们父子带来无尽的痛苦而已！”
“我跟你拼了！”
萧策彻底被激怒了，丝毫不顾是不是以卵击石，双臂一挥，就准备向盖九幽扑去。
但他才刚刚有所动作，就被旁边传来的一只手拽住了。
“夜煞，你干什么？”
萧策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因为拉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沉默以对的卫苍。
“想活着离开这里，就听我的！”卫苍沉声说道。
“你能带我们活着离开？”萧策一怔。
萧则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目光灼灼地看了过来。
“如果你们配合，就能！”卫苍道。
“怎么配合？”
“把古玉碎片给我！”
“你现在还想着古玉碎片？”
萧策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
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卫苍居然还想着拿到他们手中的古玉碎片。
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最重要的一点，他们阴谋败露，也就意味着卫苍也难逃其咎。
再退一步来说，就算他们愿意相信卫苍，把古玉碎片拿出来，卫苍也不可能冲破这防守森严的无心门总部，将古玉碎片带出去。
“相信我，就拿出来！”
卫苍压低了声音道：“我已经收集到了其他古玉碎片，只差你们手中那一块了，只要完整组合起来，我就能释放封印在古玉内的神秘力量，带你们杀出一条血路！”
“此话当真？”
萧策与萧则相视了一眼，依旧半信半疑。
“你们选择相信我，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卫苍在萧策两父子身上回来扫视了一眼，凝重道：“不然，这里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
“这……”
萧则有些为难。
倒不是他们愿意相信卫苍，而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卫苍应该都没有理由欺骗他们。
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与卫苍绑在了同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种情况下，他们除了孤注一掷，似乎已经没有更多选择了。
但旋即，他又冷笑道：“如此重宝，你觉得我们会随身携带？”
“萧谷主就别再卖关子了！”
卫苍不耐烦道：“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此重宝，除了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如果我猜得不错，那枚古玉碎片，就藏在你们身上某个最不容易被人察觉的地方！”
一番话，直听得萧则目瞪口呆。
而将萧则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后，卫苍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了，催促道：“机会稍纵即逝，再不拿出来，一切就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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