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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一边用洗洁精刷碗一边说。
蒋诺只有165，个子比他矮半个头，平常嘻嘻哈哈大大咧咧没个当姐姐的样，从小到大以戏耍他为乐，但关键时刻绝不含糊，比如弟弟这大事。
蒋诺迟疑了一下才说：“你还记得慕青吗？”
“记得啊，我高中同学，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性格真像男孩子小时候我们俩出去玩儿你经常跟在屁股后头，然后我们经常说你男孩子不能跟我们女孩子一起玩，但是你就特爱跟在她后面。”
昨天上午她摔断腿去我们医院了。”
蒋言把最后一只盘子放进碗柜里，问：“你看上那人是她？二见钟情了？”说着，他又顿了一下，愣在那儿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呢，你小时候天天跟在人屁股后头叫姐，比叫我还亲，原来你这家伙早就见色起意了啊。”
“……”蒋言张了张嘴，最终没辩解，只是说：“你们老师都这么会抓重点？”蒋诺是一个中学老师。
我们老师对早恋很敏感的。”“神经病。”蒋言笑着骂了他一句。
蒋诺挨近他，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神秘兮兮地小声问：“真的假的？这么多年就为了等她？”
“没有。”他无奈冲了冲手上的泡沫，说：“小时候……确实有点好感，长大以后是因为一直没遇上合适的人，不是为了他。”他擦干了手又回头看向他哥：“我跟你说这事儿不是为了让你刨我情史，你老同学摔断了腿，你亲弟弟给人缝合的，你不去看一眼？”
“你求我我就去。”蒋诺笑眯眯逗他。
“爱去不去，又不是我老同学。”蒋言扭头要往外走。
“老同学算什么？初恋比老同学重要吧？人家也想给初恋缝合伤口口。”蒋诺贱兮兮捏着嗓子说。蒋言回头一只拖鞋就想扔她脸上。
外面蒋妈妈听见厨房水声停了好一会儿，坐在客厅里问：“怎么洗个碗这么长时间？你们姐弟在合谋什么吗？”
“不是。”蒋诺扯着嗓子喊：“妈，蒋言说想帮你们把明天中午的饺子馅儿剁了。”
“那敢情好，肉在冰箱里呢，剁馅儿的时候葱姜直接剁进里头，去腥。”
“……”想起刚刚毫无保留的剖白，蒋诺就想把他姐从阳台扔出去。
剁完馅，姐弟俩就各自回去了。到家之后，躺床上思考人生。这时蒋诺打电话过来了“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医院？”“不用”，蒋言趴在床上翻了身，“她连我是谁都忘了，你自己想去看老同学就去吧，别带上我。”满嘴的不在乎，蒋诺听到他这个语气，真的是恨铁不成钢，想一脚把他踹到外太空，别在地球上丢人现眼。
隔天，蒋言起了一个大早。天气还不错，蒋言去查房了。见他进来，慕青笑嘻嘻打了声招呼：“蒋医生。”
“今天感觉怎么样？”蒋诺神色如常地按照正常步骤走。
“还行。”她放下手机答，然后一直在那抓头发，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豁出去了，望向他的眼睛“蒋医生，你对所谓的性伴侣这件事怎么看？”
“啊？”蒋诺愣了一下，怕自己没听清，头不自觉地向前倾，做出疑惑的姿态，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对性伴侣这件事怎么看。”慕青又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神色如吃饭喝水那样镇静。
蒋医生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舔了舔嘴唇，眉头蹙在一起，有点不敢置信，慕青这是在向他约炮？这是一个女孩子能说的吗？就有那么矜持不住吗？
可如果不是约炮，一个成年人问另一个成年人‘你对性伴侣这件事怎么看’，难道是想得到一篇学术论文？
慕青的神态像个求知若渴的孩童，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可真要约炮，就有点太过了。他自己也说不清此时对慕青是个什么感情，十来岁时确实有一段属于这个人的时光，眼里梦里全是她的脸。可不论是那段青涩的暗恋，还是此时的医患关系，都不怎么合适发展成简单的炮友。
蒋言迟疑了一会儿，才找了个折中的答案，说：“个人选择吧，不予置评。”然后说查房结束了，准备出去了，刚好碰到她损友。损友看到蒋医生的脸不太自然，赶紧拎着早餐进来八卦一下。她满不在乎的说，就问他对性伴侣这个事怎么说。损友说你别吓到人家啊，人家正经人能跟你这样？再说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啊，别以为你自己多有经验离。慕青听不进去，就说他肯定对我有意思的额，哼，我就是想要把他追到手。不然睡一下也行啊，不亏的。想着半年后就出国了，想好好享受人生。
蒋诺呆呆的坐在办公室，想着刚刚的对话。“她居然问我这个问题，她想干嘛的。我跟她只认识2天啊”。从刚刚的震惊到现在的失落，不开心了。觉得她
有点随便。他简直不知道是该为自己的魅力欢欣鼓舞，还是该为那段纯洁的感情哀悼……
蒋言承认，刚刚有一瞬间，他是心动了的。慕青那样漂亮的人，就算不是初恋，睡一觉也不吃亏。可他那么久的感情，难道就只为了睡这一觉？这感情未免也太浅薄。他好难受啊，觉得一切不是真的。
蒋言是比较死心眼的人，那个青春期的躁动，在他的脑海久久挥之不去。小时的他，是一个不起眼的小p孩，身边的小伙伴都爱欺负他，他就只会哭。是的，没错，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就只会哭，是个小哭包。蒋诺么办法，只能带着他一起跟朋友一起玩。遇到小伙伴欺负他了，慕青会出来帮他，会给他擦眼泪，抱抱他安慰他。第一次，他觉得这个姐姐好漂亮好温柔，每天都想着见到她，梦里也是她。长大了，他无数次想着他变得更优秀，然后出现在慕青的面前，能给她更多。
下午他有手术，离开手术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蒋诺三点多钟给他发了一条微信，说从家里拿了韭菜馅儿饺子过来，生的，给他冻在冰箱里了。累透的蒋言没说什么，，只回复说知道了。
外面有小护士敲了敲门，探头进来说：“蒋医生，陆主任说明天上午给vip病房18床的病人换敷料，让你走之前再去趟病房看看情况。”
蒋言点头说知道了，之后坐在办公桌前开始整理病历夹、做手术记录。
过了一会，蒋言去了病房。看到慕青在看剧，一直傻笑着。看到蒋言进来了，慕青赶紧收起手机，说“我今天腿有点疼。”像撒娇一样。
“比昨天还疼吗？”慕青没理会他的语气，公事公办地问。
慕青的眼睛看着他眨了眨，似乎在疑惑这人怎么才半天没见就翻脸不认人了，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无意识抓头发，实话实说道：“那倒没有。”
“那就没关系，正常现象，骨头断了肯定要疼，注意不要挪动，明天上午换敷料，到时候再看。”
说完他准备转身就走了，突然听到一声“唉”。又引得他回头，两人的视线对上，这次蒋言的眼神没避开，不像昨天那样看他一眼都要躲闪半天。慕青皱了皱鼻子，想：这是因为上午问了他yp的事，所以现在有恃无恐了？果然男人都不喜欢送上门的？
“还有其他事？”蒋言站在门边，两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看向她的眼神已经清明而坦然。
“没有，嗯，医生要一起看剧吗？挺好笑的。”
“不用了，谢谢。”头也不回的走了。慕青望着他走远的背影，在想怎么可以这么帅的。但是为什么态度不一样了，是我太不矜持吗？可是我就是对他一见钟情啊，然后就躲在被子里懊恼~
夜里蒋言回到出租屋，把冻在冰箱里的饺子煮了。屋里只有汤汁沸腾发出的噗噗声，显得有些寂寥。蒋言偶尔也希望有个人陪着，可他一想到每天面对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吃饭、聊天、睡觉，顿时就觉得现在这日子也挺好。他不想将就，不想每天醒来看到身边的人就觉得不耐烦，一点爱也没有。寂寞的人在繁华中更寂寞，纵使身边成百上千个陪伴，没人能走进心里，终究也是枉然。现在太多人把结婚当做任务，结了就完成任务了，对彼此也是不公平的。难怪现在离婚率居高不下，尽管出了离婚冷静期的政策，这也只能让更多人不轻易结婚了。结婚就是一辈子的承诺，虽然离婚的人也多。但是对于蒋言来说，一辈子的承诺，跟他父母的爱情一样。
想着想着饺子已经熟了，把煮好的饺子捞出来，韭菜鸡蛋的味儿立刻冲满整个客厅，他一边嚼一边想，妈的本来还以为会因为初恋食不下咽，现在想想有什么事儿是一顿饺子解决不了的？人还是要优先考虑自己的温饱问题，再有力气想其他的。累了一天，也很饿了，很快把蒋诺送过来的饺子吃完了。
吃完洗了澡就躺下了，很快入睡了。早上说约炮的事儿被他抛在脑后不再想，毕竟都是成年人，不像小时候屁大点儿事儿就能放在心里装一整天，耿耿于怀。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6点多，要准备去上班了，一切还是照常进行。今天是慕青要换药了。然后病房来了主任，不是蒋言。她看了看门外，嘟囔了一声，怎么不是蒋医生呢？主任哈哈大笑的说，你要是想让他换也行呀。正好给他个锻炼的机会。然后蒋言接过敷料，小心翼翼的给慕青换药。慕青的眼睛从未离开他的身上，看他那纤长的手指，心里美得很，嘴角不经意的往上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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