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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兰姐做的花茶以后,姜瑞瑞的嗓子好了很多,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她想起了那片冰凉凉的海。\n 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慢慢扩散,渐渐侵占了她全身每一寸地方,冻得瑟瑟发抖。\n “在想什么?”\n 一个温暖厚实的拥抱,突然将她整个人包裹住,一瞬间驱赶走她身上所有冰凉。\n “我喊你好几声都没听到。”\n “在想昨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n 这个问题在姜瑞瑞心里藏了两天。\n 顾以寒用挺翘的鼻子蹭了蹭她的脖子:“那个结婚的日子,不是我们两个自己定的,你昨天什么反应都没有,我自然也没提,免得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n 姜瑞瑞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今天。\n 把结婚纪念日给忘了。\n 她转个身面对他:“我们离婚重新结一次好不好?”\n 顾以寒脸色骤冷:“不要。”\n 姜瑞瑞柔声哄劝:“又不是真的离婚,我只是想选一个喜欢的日子。”\n “你可以随便定一个日子当结婚纪念日,不能离婚。”\n 就算是假的,只要想一想,顾以寒就觉得心如针扎。\n “这样不一样。”\n “反正我不管。”\n 顾以寒竟然耍赖了,再次抱紧姜瑞瑞。\n 姜瑞瑞努力往后仰:“你放开我,听我和你慢慢说。”\n “我不听。”\n “不要这样嘛!”\n “你再说我就亲你。”\n “我真的……”\n 顾以寒说到做到,吻住姜瑞瑞粉嘟嘟的小嘴……\n “咚咚咚——”\n 不到三秒钟。\n 有人过来煞风景。\n “少奶奶,晚饭已经做好了。”是兰姐。\n 姜瑞瑞立刻推开顾以寒:“我肚子饿了,下楼吃饭。”\n “好吧。”\n 顾以寒有点失望。\n 姜瑞瑞偷笑着走开。\n “好像下雪了。”\n 刚走到楼下,突然听到兰姐来了这么一句。\n 瞬间整个人僵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n “怎么……”\n 顾以寒刚开口。\n 她突然疯了一样跑出门,仰起头,呆呆的看着漫天雪花。\n 强烈的无力感和痛苦涌上心头。\n 两行清泪从眼角缓缓滑出。\n “小心冻着。”\n 顾以寒跟上来,解开外套,将娇小的她紧紧裹住。\n 她唇角轻扯:“顾大哥……”\n “嗯?”\n 他低声应答。\n “顾大哥……”她又喊。\n “嗯。”他再次回应。\n “顾大哥……”\n 她突然扯着嗓子,用最大的声音喊了一句,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n 这片别墅区很重视隐私。\n 每一栋楼之间隔的很远,\n 很快响起姜瑞瑞的回声:“顾大哥——”\n “你怎么……”\n 顾以寒终于看到她的泪水。\n 她猛然转过身,用所有力气抱住顾以寒,埋在他怀里失声痛哭……\n 不再是伤心的眼泪,是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n 过了今天,那个坎,才算彻底在她心里跨过去了。\n 她要迎接崭新的生活……\n ——\n 翌日。\n 姜瑞瑞给万雅打电话,询问墓园的地址。\n 万雅很爽快的告诉了她,还好心提出要陪她一起去,担心面积太大,她找不到具体位置。\n 姜瑞瑞想了半晌,答应了她的建议。\n 傍晚下班以后,两人约定在一个,很偏僻的郊区墓园门口见面。\n “呀——呀——”\n 姜瑞瑞刚下车,一群漆黑的乌鸦从她头顶上飞过。\n 一阵阵寒风,呼啸着吹起她乌润的发尾。\n 寂静荒凉的墓园,顷刻间增添了几分清冷和诡异。\n 锈迹斑斑的铁门处,万雅着一身黑衣站在那里,正低头看了看表。\n 姜瑞瑞紧了紧黑色羽绒服的领口,穿着同色系的靴子走过去。\n 昨天的初雪下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停了。\n 雪花落下来马上渗透进了地里,今天的天气看起来和昨天差不多,但实际上温度又降了好几度,天空依旧阴暗,似乎随时都有一场大雪降临。\n “你来了。”\n 严雅的声音都点哆嗦,似乎已经在寒风中站了很久。\n 脖子上面围了一条厚厚的围巾,头上戴了十分贵气的帽子,遮不住的鼻尖红彤彤的。\n 但同样露出来的双眼,不见一丝不满。\n 姜瑞瑞点点头:“时间不早了,我们进去吧!”\n 没心思和她废话。\n “我让人开门。”\n 万雅钻进一旁的小屋说了两句。\n 一个佝偻着腰的消瘦男人,低着头,拿着一串黑乎乎的钥匙,晃晃悠悠走向铁门。\n “吱呀——”\n 随着一声有点刺耳的摩擦声,厚重的半边门被推开一条狭窄的过道。\n “给你们半个小时。”\n 男人的声音十分粗嘎,似乎被厚厚的浓烟熏过。\n 姜瑞瑞还没看清他的模样,他已经转身回了小屋。\n “跟着我走。”\n 万雅双手插兜,抬脚走进墓园。\n 姜瑞瑞向停车场的地方看了一眼,跟上她的脚步。\n 沿着坑坑洼洼的泥土地七拐八弯。\n 墓园里稀稀拉拉立了一些又旧又破的墓碑,几乎见不到任何像样的绿植,只有几棵又瘦又小的枯树苗。\n 唯独不用人管的野草,疯长的厉害,有些地方都快到姜瑞瑞的脖子。\n 这么荒凉破败的地方,当初是她选的吗?\n 姜瑞瑞忐忑的看着万雅的背影。\n “到了。”\n 万雅骤然停下。\n 姜瑞瑞晃了一下,也跟着停下。\n “他们就是你爸妈。”\n 万雅指着身侧的两座墓碑。\n 姜瑞瑞抬眼看去:比刚刚见过的那些要新一点,但看起来最随便,只有简单的名字和去世日期,没有照片没有出生日期。\n “为什么这么简单?”不解的看向万雅。\n 万雅无奈的伸出右手:“我和他们并不熟,只是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不知道其他信息。”\n 这让自己怎么查?\n 姜瑞瑞淡淡蹙眉。\n “我早就让你不要来了,现在后悔了吧?”万雅问。\n 姜瑞瑞盯着墓碑没说话。\n 她对上面的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n 如果真是她父母,她以前应该经常听到有人喊他们的名字,看到相同的字,多少会有点感觉。\n 难道墓碑是假的?\n 姜太太抬眸看向万雅,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你让我不要来,应该自己也从来没来过吧!已经这么多年了,你确定是这两个吗?会不会记错了?”\n 万雅的眼神一顿。\n 臭丫头这是什么意思?\n 难道想起了什么?看出这是假的?